今天中午喝的白米粥,林夏这会早饿了,打算早点做饭。
她洗了手,朝陈家河说道,“我来和面,你把肉和菜切了啊。”
“好。”
其实陈家河没怎么做过饭,回老家也只是帮外婆烧烧火,但林夏一吩咐,他非常自然的应了声,接着洗菜,切肉。
只是动作比较笨拙,切的也不好看,那软软的肉,在他刀下,一点都不听使唤,大拇指差点都切掉。
林夏和好面,用盆扣上,看到陈家河切的肉片,嫌弃道,“你怎么切这么厚呀,这根本炒不熟的。”
“我来吧。”
对上她嫌弃的眼神,陈家河有些尴尬,放下菜刀,摸了摸鼻子,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林夏拿过菜刀,又往薄切了两下。
他怵在那,不知自己该干点什么。
林夏说道,“你把蘑菇撕了,用开水烫一下。”
“哦,好。”陈家河赶紧烧水,接着撕蘑菇。
撕好后,端到林夏面前,小心发问,“这样可以吗?”
林夏点头,“可以,挺好的。”
得了她肯定的回答,陈家河终于松了口气,急忙倒上开水烫蘑菇。
林夏切好肉和菜,看着陈家河干活时笨拙的动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不会做饭啊?”
陈家河怕被嫌弃,回道,“我以后可以学。”
“不用,你工作忙,不用特意学,我来做,等我妈和小艳来了,咱们就去她们那边蹭饭吃。”
陈家河这的煤气灶是单灶,她只能把面片子揪到锅里,熟了后用漏斗盛到凉水里,然后赶紧炒菜。
炒熟后把面片子倒进去。
炒面好了以后,陈家河往碗里盛,林夏站在窗户口,朝下面喊,“虎子,饭熟了,回家吃饭。”
家属院里,几个女人还在笨拙着学着秧歌舞,听到林夏喊虎子吃饭,嗅了嗅鼻子,说道,“原来这香味是陈工家里飘出来的。”
张大姐知道陈家河不会做饭,平时很少开火,那锅碗瓢盆就没用过,一直都是吃食堂。
她笑着朝虎子说道,“虎子,你后妈挺能干啊。”
“对,她特别能干,什么都会做,我身上的衣服也是她做的。”
虎子说完,骄傲的跑了,“回家吃炒面去喽。”
王秀芳本来就四肢不协调,被赶鸭子上架排练什么厂区文艺大赛的节目,这会心情郁闷,更不会跳了。
闻到陈家河家的饭香味,其他人也急着去做饭。
张大姐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大家先回家做饭,明天再练。”
虎子回来后,林夏押着他洗了手,一家三口坐下吃炒面。
父子二人尝了一口,争先恐后的对林夏竖大拇指。
虎子嘴里塞得满满的,朝陈家河说道,“爸爸,我们以后终于不用每天吃你们食堂里的煮白菜了。”
陈家河语气沉稳的开口,“你夏夏阿姨到家里不是专门来给我们做饭的,她有自己的事做,忙的时候继续吃食堂。”
“哦。”
“快吃吧,以后我只要有时间,每天都做好吃的。”
吃完后,陈家河非常勤快的去洗碗,虎子吃的有点撑,开心的拿起抹布擦桌子。
林夏回了屋,打算把之前的床单被罩换一下,晚上洗出来。
陈家河的锅还没洗碗,有人敲门。
他绑着围裙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张书记,看到围着围裙的陈家河,神色微妙。
“哟,家庭煮夫?”
“张书记,您怎么来了?”
张书记咳嗽一声,视线从围裙上移到他脸上,“有事找你。”
“请进。”
张书记往里屋方向看了眼,低声问,“我听说你带了个对象回来?”
陈家河点头,“嗯。”
“没去厂里开证明,那就是还没领证?”张书记就是管这个的。
陈家河解释,“她的身份证还没办好,领导们也没上班,打算上班后去找您的。”
听说没领证,张书记语气严肃的说道,“小陈,那你得跟这姑娘分开住。”
“没结婚千万不能睡一张床,这是原则问题,不然就是非法同居了,要是有人举报,影响不好。”
陈家河闻言,俊脸骤然一变,“张书记,我们在老家办过婚礼了,我跟她有事实婚姻。”
“但是咱们要讲法律,要见结婚证的,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岔子。”
张书记看着面色凝重,一脸不情愿的陈家河说道,“按理说,你们没领证,她都不应该住你家里,但现在人既然领来了,如果外面没地方住,那就先让她住虎子的房间,你跟虎子睡。”
陈家河知道厂里的规定和纪律。
他是该遵守的,不然就是作风问题。
可是.......
他很发愁。
倒不是他有多急不可耐,想要对人姑娘做什么。
他是没自信,害怕。
害怕一旦分开住,刚培养起来的那点感情,犹如泡沫易破。
张书记见陈家河不说话,语重心长的做他的思想工作,“陈工,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找个对象回来,还长的那么漂亮,肯定想夜夜抱着。但咱们是正规单位,住在家属院里,必须遵守纪律。
要是在老家,办了婚礼你想怎么睡怎么睡,只要人家姑娘愿意就行,但是家属院里人多嘴杂的,你得注意影响,你今年有望评职称,还要考工程师,你现在可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千万不能出岔子。”
陈家河点头,“明白。”
“那我走了,如果短时间内能领证,就让那姑娘先在虎子的房间住着,如果暂时领不了证,就去外面找个住处,千万不能犯错误。”
张书记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转身看向他,“对了,咱们初十开工,赵主任让我给你带话,明天下午你和老杨跟他去见一下机械厂的沈厂长,说是咱们这边有一些精密零件需要他们生产加工,先把图纸拿过去跟他们那边讨论一下。”
提到机械厂的沈厂长,陈家河眼眸微动。
沈铁军!
他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点头,
“好。”
张书记走后,陈家河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关了门,打算继续去厨房洗锅。
林夏从卧室出来,看到陈家河俊脸沉沉,她看了眼门外,询问,“谁呀?”
“厂里的张书记。”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挨批评了吗?”林夏打量着他问。
刚才吃完饭还哼着歌洗锅,这会像霜打的茄子,蔫吧的。
虎子刚好跑了出来,陈家河要说什么,看到虎子,又打发他,“虎子,先进屋去。”
“每次说话都让我进屋。”虎子撇了撇嘴,跑去了他的小屋。
陈家河拉着林夏坐下,叹了口气,面色沉重。
“到底怎么了?”林夏瞧着他的神态,心下一紧,这怎么看着像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