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白袍则转了转眼睛,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侯府之内,三弟自然是不会凭空消失的。除非……他是自己出去的。”
一屋子的人都朝他看过去。
白袍往后缩了下,像是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一样,不过又纠结的补充:“毕竟三弟昨日……许是出府散心去了。”
“他散心!”
都江候猛地发出一声暴呵:“他有什么可散心的!他这是把侯府都不看在眼里!都去给我找!找到世子立刻给我带回来!跪在满门老祖宗跟前请罪!”
白柒被吓了一跳,忙去拍他的胸口,说道:“父亲,您注意着些身体,三弟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你还帮他说话。”都江候冷冷看向她,又挪开视线,低骂道道:“他这是有底气在身,不管不顾了!”
底气?
白柒看着家人各异的表情,拧起秀丽的眉头,迟疑问道:“父亲这话是何意?”
“陛下,这叠鹿肉是江大相公亲在江岸钓上来,特意呈给陛下尝鲜的,陛下尝尝味道如何。”
江国宫内,此时正是饭点,江德满躬着身,小心的为楚帝备菜。
楚骥眉头微皱,道:“你这老东西,越发啰嗦。”
江德满讪讪闭上嘴,安静了,前殿也只剩下碗筷相碰的轻微声响。
楚祈宣坐在楚帝的下手位。
昨日他刚领完军棍,肩上横贯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但是此事原就是他自愿所为,不可耽搁公事,而且……
他记挂着昨夜楚帝的情况,晨起便就来宫里请安了。
楚帝见他自没有好颜色,不过倒是留了他一起用膳。
此时楚祈宣正挺直着腰背,因为扯到肩背上的伤口,眉心一直紧紧蹙着。楚帝没有发话,他也便一直没敢动筷。
“伤口如何。”
男人忽而开口问道。
楚祈宣怔了一下,立即回道:“回皇叔,我无大碍,太医说将养半月即可。”
楚骥嗯了一声。
江德满已经妥贴的把菜摆好,恭恭敬敬的退至楚帝身后。
楚骥看了看碟子中声色俱美的菜肴,执着玉筷的手却没动。
从今早开始,他胃口就不甚好。现下看到这些东西,更是有一种胃口涌动的感觉。
楚骥虽养尊处优,可也不是奢靡的皇帝,不至于这些山珍海味都入不了口。
唯一的意外,便只能出在那东西身上。
昨夜那东西突然消失,便已令他情绪不虞,现如今见不到人,却又受其影响,楚骥的脸色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