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的疑惑得到解答,就听傅辰皓一板一眼:“各科老师很看好你,别做让他们失望的事。”
他说着把笔记放在石凳,脚步踉跄的往回走。
注视着傅辰皓离去的背影,陆悠然唇线抿直,她没有去碰石凳上的笔记本,而是快步朝着东大门方向走去。
在陆悠然离去后不久,大榕树后走出两个人。
侯云瀚摸了摸鼻尖,溜溜达达,一屁股坐到石凳,指尖拎起一本笔记本,随意翻了两页,酸的不行:“还别说,那小白脸做的笔记还挺像那么回事。”
顾之恒嗤弄一声,拿起一摞笔记,抬手一扬,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顾哥要不要弄他?”
顾之恒回想小姑娘照顾自己的体贴,以及拒绝傅辰皓时的决绝。
有种被区别对待的舒爽。
他横了侯云瀚一眼,语气嘲弄:“一个病歪歪的书呆子,也值得脏了老子的手?”
侯云瀚摸了摸鼻尖,也是,傅辰皓那脆皮鸡,顾哥一个拳头就能干翻。
搞起来不尽兴不说,还要惹上一身骚。
“顾哥下午有什么安排?听说屿山那的冲浪项目不错,咱们约上蒋哥一起去耍耍?”
“没空,有约。”顾之恒双手插兜,心情甚好漫步在鹅卵石小道,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处理男女之事一点都不含糊。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傅辰皓那张脸,确实比他招小姑娘喜欢。
侯云瀚昨天玩的太晚了,打了个哈欠,流出生理性眼泪:“顾哥你约谁了?带上我一个呗?”
“滚。”顾之恒嫌弃地瞥了侯云瀚,“你爱上哪儿耍去哪儿耍,少来破坏老子的好事。”
他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冲,可眼角眉梢的春意,还是透露了他的好心情。
侯云瀚和顾之恒穿一条裤衩长大,深知他是怎么样一副狗脾气,放以前,要是有人敢肖想他的东西,怎么着也让对方脱层皮,可今天他非但放过傅辰皓,心情居然出奇的好。
有情况。
侯云瀚咬了咬下唇内壁,笑得一脸暧昧:“顾哥你实话和兄弟说,昨晚提前离开,是不是去找小同学了?”
“你们是不是……”侯云瀚挤眉弄眼,“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
“放屁。”事关陆悠然的名声,顾之恒眸色骤沉,“猴子,女孩子的名声是能随便说笑的?”
侯云瀚原本就想开一下玩笑,谁曾想顾之恒会突然发火,抓了抓头发:“瞧我这张贱嘴,下次再管不住,就麻烦顾哥缝一下。”
侯云瀚说完这话,余光瞥了顾之恒一眼,瞧他脸色变好,屁颠颠凑过:“话说小同学上次拦着你去飙车,让兄弟几个免于皮肉之苦。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做东,你把小同学请出来?”
“到时候再说。”
***
周末作业昨天已经做完,陆悠然回公寓后,抱着一本三年模拟复习。
隔了四年有些知识模糊了,好在底子还在,温习一遍就渐渐清晰起来。
陆悠然学得认真,不知不觉就到晚上,望了眼昏暗的天色,她伸了个懒腰,把课本收起来。
吃过晚饭后,她热得一身是汗,进卫生间冲了个凉,出来时发尾湿漉漉。
陆悠然踮着脚踮拿电吹风,门外就响起有节奏敲门声。
她没急着开门,警惕问了声:“谁?”
“是我,开门。”少年桀骜而独特的嗓音,从门外轻飘飘响起。
陆悠然眼睫颤了颤,有些意外,正想跑过去开门,猛地想起自己穿着睡衣。
“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顾之恒把玩手机的手一顿,耳尖红了红,脑海蓦地浮现那天看到的一幕。
沟壑纵横,山峦起伏。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抽了两口,索然无味掐灭。
隔着房门明明什么都听不见,偏偏脑海里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之恒越想越香艳,蓦地鼻腔一热,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
“艹。”顾之恒骂了声脏话,捂着鼻子,风一般冲下楼。
陆悠然收拾好去开门,楼道空荡荡的,哪里有顾之恒身影。
“顾之恒?”
没人回应。
陆悠然睫毛颤了颤,迟疑地收回目光,想着是不是刚刚听错了,眼尖瞧见地上的血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循着血迹快步下楼,一直到开得正盛的桂花树下,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顾之恒自认为不是急色的人,这些年往他跟前凑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偏偏在小姑娘面前,他没有任何抵抗力可言。
他拧开矿泉水对着脸一阵猛拍,确定不再流鼻血了,嫌弃地把染血衣服扔垃圾桶。
他昨晚派人去查小姑娘交代的事,今天傍晚的时候,办事的人就把资料交到他手上。
那个女孩叫闻清雅,性格内向,品学兼优,初二时因为家庭变故,随母亲转学到锦城附中。
资料上说,闻清雅与张雅倩结梁子,是因为某次午餐时,闻清雅撞了张雅倩,使她弄脏了新买的裙子。
尽管闻清雅后来用奖学金赔偿了,可张雅倩却认为她在羞辱自己。
但凡心里不痛快,就带着人找她麻烦。
最初闻清雅遭遇这些不公正待遇时,私下底找过班主任,可碍于张家的权势,班主任只安抚她两句,就让她回去好好学习。
张雅倩知道这事后,气急败坏,之后就更加变本加厉。
后来闻清雅被欺负的受不了,恳请闻母给她转学,得到的答复是:人家怎么不欺负别人,偏偏只喜欢欺负你?
闻清雅求助无门,只能默默忍受。
身心遭受打击的她成绩直转直下,最后连一所普通高中都没考不上。
可是即便如此好,张雅倩也不放过她,隔三差五找人逗弄她。
顾之恒觉得自己不是好人,谁搞他,他弄他,可始终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羊皮纸袋很厚,除了闻清雅资料,还有其他女孩。
只不过她们比闻清雅幸运,被欺负后有父母做坚实的后盾。
尽管在张家的操控下,最后不了了之,可他们及时止损,换工作的换工作,换城市的换城市。
想到照片里那个眼神麻木,瘦骨嶙峋的女孩,顾之恒舔了舔后槽牙,气得很想要骂娘。
上梁不正下梁歪,张家没一个好人。
顾之恒阖了阖眼,暴戾转过身,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湿软清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