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舒心中骤然有了云雾顿开之感。“是我执迷了。”
凛乌:“时间差不多了,去将离苑吧。”
“??去那里做什么?”颜舒不解。
“你方才突破的时候,我让江娄在那边准备了今日午膳。”凛乌道。“你忘了,小澈儿不是要吃千山鲜酥嘛。”
“……”
他颜舒哪记得?
“还是哥哥仔细。”没关系,夸就完事了!
凛乌起身,与颜舒一道出了书房,极渊轻尘随着他的脚步闪烁在飘摆的衣裳上。并不很多,也不刺眼,是些极细微的柔光,带着宝物的灵韵,绕在凛乌衣角。
颜舒一直盯着看。
——欣赏美有什么错吗?显然没有。
“哥哥,我觉得你换成女身配这衣裳,或许也是极好看的。”
“当真?”凛乌顿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嗯!”颜舒毫不犹豫地狠狠点头。
凛乌无所谓地摆摆手,便化为女身,衣裳都是带着特殊阵法的,也随着凛乌的身形变化而变化。
同时,他在头上添了些清泠的长坠饰物,并不太多。
凛乌侧目思索了一会儿。
——就这样吧。
凛乌看向颜舒,以眼神无声询问。
——好看吗?
颜舒:“哥哥哪能不好看,璨若水晶,明似星辰!”
那些细小的、挂在长短不一链饰尾端的宝石,顺着轻云般的银发垂落其间,或是淡淡的蓝紫色,或是雪白。
凛乌的女身要比男身矮上一大截,但这样的他好像更不可触及了。
举手投足皆好似包含了万物变化。
也是颜舒见惯了,才不会多么惊异。
……
两人入了将离苑,珩澈得了凛乌的灵信,比他们早来一步。
听见来人的动静,他下意识转身,就看到了凛乌。
“……”
“小澈儿。”凛乌带着浅浅的笑。
他不笑的时候,像含苞玉立的孤荷。
一笑起来,便像池边被春暖微风吹得纷飞的柳絮,也像出升洒满山峦的淡金色朝阳,还像珩澈心中那朵绽开的栀子……
不可方物。
三人坐下,吃着心思各异的饭。
颜舒时不时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瞟一眼珩澈,看完又将视线黏上凛乌。
他并不觉得凛乌与珩澈合适。二人天差地别就不说了,众生平等,众生平等嘛。但两人的感情……有着心意之外的因素,这让颜舒总觉得不甚妥当。
——不过万事抵不过哥哥乐意。
无论在什么时刻,颜舒都绝对无条件支持凛乌任何选择,毫不保留。
只要是凛乌的选择。
珩澈偶尔小心翼翼的看看凛乌,却实在对颜舒的眼神感到不适,又不好直接望回去,常常执着玉箸踌躇。
凛乌的眼睛倒是没看哪,垂眸在心中与自己纠结。
——到底要不要用珩澈引出那人隐瞒的东西?
那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神格是无所谓,反正凛乌不会拿出来。但那些凛乌还不知道的东西……那人若陨落了,便很难知晓了。
比如……珩澈,或者说珩澈的祖辈,到底与他有什么牵扯?当年那个传说又是怎么回事?
凛乌确实很想弄清楚一切,那这样岂不是在利用珩澈……
要跟珩澈摊开说吗?不,不能,他不能保证珩澈会不会在某个时刻暴i露。
但……他刚刚也注意到了珩澈悄悄看他时的目光。
……
——能怎么办?真把自己也划进对弈的棋子之一吗?
凛乌想过那个诡异的术法可能是双向的,珩澈大概也是受其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珩澈那边好像用灵力也无法压制。
怎么说呢……因为他毕竟还是珩澈的师尊,而珩澈是个好孩子——这样的乖徒弟怎么会发自内心对师尊生出爱慕呢?
应该是孺慕或畏惧才对!
他自认是个慈师,畏惧便算了,那就是满满孺慕才正常嘛!
所以,但凡珩澈能够压制对他的想法,就不会容许自己对师尊动心思的。
可瞧如今这模样……
凛乌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是他牵连到珩澈了。
偏偏珩澈年纪还小,哪又能分得清那些悸动是因为术法还是出于本心。
凛乌自知,他若不是有特殊的能力在身,他也会分不清的……
凛乌轻轻摇头。
心中虽思绪百般,手上的筷箸倒是没怎么停过。
“舒舒,小澈儿,可看够了吗?”凛乌终于抬眸,扫了二人一眼。“你们俩再看下去,我都想拿块镜子出来吃饭了。就搁我面前,让我也看看,究竟有多么引目。”
说罢,又夹了一块渺纱笋。
实际上珩澈的目光并没有多明显,不刻意去观察是注意不到的。凛乌也没有一心三用的习惯,一边用着膳一边想事情,还要分出心眼子给两人。
是颜舒那如有实质的视线太难以让人忽略,引起凛乌注意的同时,就让凛乌顺带着也看到了珩澈。
“……”
“…哥哥…嘿嘿……”
“……”
三人用膳的时候,泯界帝宫之外,各处都不太安定。
晋升时清气能够扩散至多界的,只有破虚及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