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酒眼神微动:“怕。”
“你也会怕死吗?”裴皎看向沈怀酒,他以为沈怀酒什么都不怕。
沈怀酒点头:“会的。”
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自然不想死。
“我不怕。”裴皎笑容浅浅:“是人都会死,总有一天我也会死,不过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
沈怀酒定定的看着裴皎,细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传送到四肢百骸,他的脸骤然变的苍白,半弯下腰捂住心口,抖着唇艰难呼吸。
裴皎一惊,扶住沈怀酒:“是不是不舒服?哪里疼?”
感受到沈怀酒颤抖的身体,裴皎脸色微变,扶着他坐下,急急忙忙去翻药。
沈怀酒感觉有一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完胸口摸胳膊,然后是腰,他不受控制的绷紧身体,想往后缩,却因为疼痛无法躲避。
裴皎翻出丹药,从里面倒出一粒喂给沈怀酒。
不远处的敏言跟敏行听到动静赶来,见沈怀酒已经服下药,没有再往前。
公子这两年身子好了不少,但仍比寻常人弱,不能花费太多心思,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还好六殿下反应快,但凡迟一刻,公子肯定会吐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怀酒的呼吸逐渐平稳,裴皎松了口气,注意到敏行手里拿着两根糖葫芦。
敏行长得高,平日里不苟言笑,拿着糖葫芦的模样实在滑稽,裴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待裴皎第三次看向糖葫芦的时候,敏行涨红了脸:“这是公子买给殿下的。”
看什么看!他才不会吃这种东西!
“给我的?”裴皎意外。
沈怀酒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呼吸间胸膛不断起伏,脸上毫无血色,像一块易碎的玉石。
裴皎忍不住伸出手,去拍沈怀酒的背:“这样感觉好些吗?”
他记得沈怀酒咳嗽的时候,敏言都会这般拍他的背,应该是有用的。
沈怀酒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裴皎停下,他许久不曾犯病,刚才过于激动,不小心就……
这副身子终究是太弱了。
“殿下,我好了。”沈怀酒坐直,示意裴皎停下。
“需要传太医吗?”
沈怀酒摇头:“不用。”
都说医者不自医,但他的病,除了他更无人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