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又垂头丧气,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汉,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点撒娇,耍赖,执着地问:“你为什么不来?”
谢时年嘴唇扬起一个笑容:“你说呢。”
裴晏大概知道了,谢时年本身就不喜欢别人逼迫做事情,而且还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怪他是应该的。
可是在那样的场合下,他满脑子都是谢时年要离开了,他要怎么办?
他不想让谢时年离开。
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伤害自己,只要能留下谢时年,他做什么都愿意。
裴晏忍着疼,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放在床的边缘,掌心向上。
谢时年垂眼,去看裴晏手掌的掌纹,按理说他是一个思绪极多的人,掌纹应该杂而乱,裴晏的反而简洁。
生命线不到手腕处,在中间偏下的位置,断了一截,又靠着周围断断续续的细纹连上。
“嗯,生命线挺长的,死不了。”谢时年不咸不淡。
裴晏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知道谢时年是在挖苦他,但是能怎么办呢,是他自找的。
他微微勾了勾手指,小声地请求·“哥,可以牵手吗?”
谢时年抬眼看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他,像刚刚在门口,透过玻璃看他一样。
他的眼中饱含很多情绪,裴晏至今也不能看清。
事实上连谢时年,此时也想不明白,对裴晏,他现在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说恨,谈不上,从最开始他就没有恨过他,说爱,他更爱的是以前的裴晏,而不是现在。
爱意在无尽的时间中消磨,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推门声响起,时间将近八点半,快要到裴晏本该清醒的时间,护工会提前来准备,清扫。
她有病房的磁卡,可以直接开门,一进门,就被病床前坐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以为有人闯入,没靠近,一直站在门后抵着墙,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你好,”谢时年侧身看她,“我是裴晏的朋友。”
随着他的转身,裴晏的侧脸露出来,他不满地望向打扰他的罪魁祸首,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不开心。
同谢时年的二人空间被打扰,他很不开心。
“先生您醒了,”护工这才看到他,十分惊喜他在这个时间清醒,“我这就告诉医生。”
男人气度不凡,而且明显和她的雇主认识,,护工担心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忙向他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误会您了。”
谢时年礼貌的微笑:“没关系,麻烦您去叫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