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道:这古代做女子,就是麻烦,洗个头发是最难的事。她侧头看向听风,“那些佃户怎么回事儿,你说说。”
听风却先道,“姑娘,我家那口……他、他从未在大户人家做过事,所以不太懂规矩,很多事毛毛躁躁又有些莽撞的,奴婢先给您请个罪。”
姜晚澄握住听风的手。
“我并未有责怪你们之意。你们夫妇二人,于我如今是患难之情,而且碧水居这件事,你们办的不错。所以,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轻瞧了你们?”
“听风,慢慢来。他不懂得,慢慢教,或许是太紧张了,所以他才如此毛躁。我从前瞧他,不是挺稳沉的吗?”
听风红着眼不住的点头:“是,姑娘您说的是。他呀,就是太紧张了,害怕自个儿做不好,所以反而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奴婢好好教他,定给姑娘您教个得力的管事出来1
姜晚澄笑道:“行,我等着。”
听风悄悄抹了泪,这才说道:“姑娘,奴婢先与您说说这庄子现如今的情况吧。”
“奴婢已经与王楮整理登记清楚了,这庄子不大,只有田地共五十亩。”
“其中良田有三十八亩,一般的田地十二亩。共有佃户,十三户。雇农,五户。”
“还有,从前那孙家向佃户们收的租子,除了每年庄稼所有的收成六成之外,每亩地还有额外的二百钱……”
姜晚澄听的眉心直跳。
这孙家,被抄的实在不冤。
真是啃人的骨头,还嫌油少了。
如此黑心,在这庄子上的农民,怕是只能堪堪活着罢了。
之前在青阳,可能因为地处偏僻,那边大多是当地落居百姓自己开垦的田地,世世代代都在那里,每年便只需要向朝廷送去一部分收成罢了。
便是有那卖了田地,又被达官贵人买了去,再租了出来的,也没有听说谁家会有这样高的租子。
这孙家,简直就是吃人血馒头。
若是碰到哪年收成不好,百姓手里不仅落不到几颗粮食,还要想方设法的凑钱去缴租子,这钱和粮食,一年都给孙家赚了。
“这些佃户还有雇农,都如何?”
姜晚澄虽不会像孙家人那般去剥削他们,但也怕遇到愤世嫉俗,开始就对她报了仇怨之人的人。
听风:“奴婢来的这些日子,也与他们都接触过。这些人,虽有几个刁钻的,但大多还是老实的。”
“奴婢看,他们更怕姑娘您这位东家来了,会像孙家那样让他们继续剥削他们,或是来个更厉害的,就更没活路了。所以奴婢瞧着他们,应该是好收服的。”
姜晚澄点点头。
这庄子不大,人少,处理起来确实不会太难。
“行,那明儿再说,你下去歇着吧。辛苦你了,听风。”
听风腿一软,险些跪下了:“姑娘,您别折煞奴婢了。若不是您,奴婢如今还……还不知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呢1
听风忍不住又抱了抱姜晚澄。
“姑娘,说句实话,之前奴婢虽然得以与您重逢,还被您派了来做这件大事儿。但奴婢心里总是悬着一口气,好像……好像这事儿总虚无缥缈似的,总觉得不踏实。”
“奴婢还觉得姑娘您,好似变了似的。但是今儿,奴婢在碧水居外瞧见你,这心里一下子就落了下去,好似姑娘您,您终于彻底回来了1
姜晚澄拍拍她的肩,“是,我回来了。放心吧,一切都会变好的。”
姜晚澄微微一笑,彻底给听风踏实了下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