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声线清冷:“你在想什么?”
南宝衣回过神,推着他的轮椅继续往前走,小声道:“没想什么。微臣自知欠了二哥哥许多,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只是听四殿下的口吻,仿佛很在意二哥哥。微臣不明白,为何你们兄弟从未见过,却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不只是萧随,还有皇太子、三殿下、青阳帝姬,他们和二哥哥之间,也从来没有面红耳赤过,更没有争夺过权势。
他们比寻常百姓家的兄弟更加和睦,这份感情令人惊叹。
杏花如雪,温柔地飘落在萧随的白衣上。
他捻着佛珠:“二哥自幼流落在外,明明是高贵的皇族,却在你家受尽屈辱。这些年来,我们兄弟姐妹很想念他,也很想补偿他。所以南宝衣,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欠了他,我们萧家也欠了他。”
南宝衣拂开挡路的花枝。
虽然仍旧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兄弟情深,但她能感受到,二哥哥是被爱的那个。
他终于不再是锦官城里,那个落魄孤独没有人爱的少年。
这个认知令她感到高兴。
她又问道:“话说回来,殷老是谁?你如今身体还算不错,我要怎样才能为你冲喜呢?”
“这个简单。”
萧随声音淡然。
没等南宝衣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轮椅似乎被小石子硌到,她正要控制轮椅,萧随却突然连人带椅摔倒在地,咯出好大一口血!
他艰难地抬起头,虚弱地指向南宝衣:“你……你……”
远远跟在后面的宫女们见势不妙,连忙奔上前。
“不好了,殿下摔倒啦!”
“殿下昏迷了,快请御医!”
“南大司徒推了殿下,把她抓起来!”
南宝衣:“……???”
混乱中,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被重新抬起来的萧随。
特么这货有毒吧?
他故意摔成重伤,却赖到她头上?!
这就是他说的冲喜的办法?
他分明是在讹她!
南宝衣一脸懵圈,被宫女们推推搡搡,带去了萧随居住的上阳宫。
……
溪水边。
魏楚楚心疼地为沈议潮擦拭血渍,哭道:“雍王殴打朝廷命官,实在是太过分了。夫君放心,回家之后,我一定会告诉阿耶,请他明日弹劾雍王,给你讨回公道!”
沈议潮面色苍白,神情冷淡。
公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
他知道镇国公满门忠烈不该死,他也知道他不该助纣为虐谋害镇国公,他明知是错,可他还是做了。
做了,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他其实不恨萧道衍,他只恨寒烟凉。
恨她薄情寡义,将他遗忘得如此之快。
恨她水性杨花,故意勾引阿兄刺激他。
沈议潮胸腔里憋着一口气,突然握住魏楚楚的手。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不必再回太师府,与我一起回家吧。冷落了楚楚这么久,还把你气回娘家,是我的错。”
魏楚楚愣了愣,随即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