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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钤看出来他的担忧,释然一笑,“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把你关起来的。”
周鲤暗暗松了一口气。
萧承钤又补充了句心里话,“虽然我很想这么做。“
周鲤:“?”
气氛轻松了一点,萧承钤做了个请的手势,周鲤掀开纱帘,半信半疑地走进暗室。
里面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正中央摆了一个巨大的水青色器皿,是玉做的,散发出温润的光泽,隐隐约约照亮了整个室内。
周鲤定睛看了看,那好像是具棺材。
“这是……棺材?”周鲤忍不住问。
“是。”
“我的?”
“是。”
周鲤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细腻无暇的棺沿,这大概是天底下最贵的棺材了。没想到他人都死了还能享受这么好的东西。
“你要打开看看吗?”萧承钤犹豫地问。
周鲤本来颇有兴致,张嘴便要应好,却又忽然顿住了。
这里面的,是他死了十二年的尸骸。此情此景,居然似曾相识。
周鲤脑海中闪过死前的记忆,长枪刺穿胸口的一刹那,他就飘起来了,耳边失去声音的时候,他就飘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或者其他某个地方,看着十几柄长枪同时簇拥向那具身体,血如同落梅一般向四面八方喷溅而出,骨骼一根根断裂,却什么声响也听不见。
人能看见自己死去吗?父亲也是这样看着他自己死去的吗?
周鲤若有所思,他伸向棺盖的手,凝滞不动。
“你看过吗?”他看向萧承钤。
萧承钤微微眯着笑眼,他当然看过。当年就是他从河关城楼上,把满身干涸血迹的周鲤从吊索上放下来的。
他忘得掉吗?大概今生今世不能。
“看过,不可怕,”萧承钤说,“漠北天寒,那时候你身上只有霜雪。”
那回京城之后呢?周鲤不太想问。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棺盖。
出人意料,棺里洁净整齐,甚至铺了一层白羊绒,透出一股温暖。一具完好的白骨正沉沉睡在上面,只有肋骨碎成了一截截。
周鲤几乎不敢呼吸,这种感觉太过诡异。他的手都轻轻颤抖。
萧承钤走近,轻抚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