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任春泽已经重生一个月了。刷盘子妥妥的苦力工作,但工资已经足够满足他的生活所需。水电续上了,灯泡换新了,卧室的窗帘也挂上了。
任春泽在餐馆附近发现一家旧书店,他偶尔会去店里买几本,晚上回家后就坐在床上看打发时间。
今天天空乌云密布,远处时不时传来闷雷声,晚上七点雨终于落下。
又是一场大雨。老板站在店门口,看着不见人迹的街道,决定提前闭店。
后厨伙计陆续都走光了,只有任春泽还在翻找干净的塑料袋。他中午才买了几本,今天想带回去看。虽然他有雨披,但今天风也很大,万一没遮住就可惜这几本书了。
越靠近林场,路上的人车越少。他在林场入口处下车,推着单车迈进泥泞的草丛。
任春泽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挪着,他有点担心屋顶会漏水。
快走到西屋的时候,单车的前轮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以为是顶到石土硬块的任春泽用力往前拽车把,但是没有拽动。
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来自远处的明家木屋。他把车停稳,接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半人高的杂草。
是人。
已经死了吗?
黑暗中对方的样子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任春泽心中却没来由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抬头观察明家木屋的方向,确定没有变化后,就用异能在指尖点燃了一小撮火焰当做照明。
虽然在草丛躺尸的人满脸泥水,但任春泽仍然一眼认出——他是汤寒!
抖掉手中的火苗,周围又暗了下来。任春泽直挺挺地站在雨幕里,盯着草丛中的汤寒神色复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这里吗?
“你好烦。”
但任春泽知道,现在没时间再思考这些了。
他狠狠踢了汤寒两脚,接着俯身把汤寒从草丛中拽起来,将他的一条胳膊环在自己的肩膀上。
任春泽还没站稳,远处一道强光准确扫射在两人身上。
明先生和明夫人一前一后向这里走来。
“小泽,这是谁?”
谢绝明先生要搭把手的想法,任春泽将昏迷的汤寒搬到西屋客厅的沙发上。
好在厨房有温水,任春泽蹲在沙发旁边,将毛巾浸湿后给汤寒擦脸。
站在一旁的明夫人拿手帕捂着眼角抽抽噎噎:“可怜的孩子”
任春泽还没傻到说认识汤寒,只表示刚刚用单车压到了他。看汤寒没有生命危险后,明夫人二人就回去了。
屋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窗外雨声和任春泽拧毛巾时的水声。
他用毛巾将汤寒身上显眼的污渍都擦去,让汤寒显得不那么狼狈,但换衣服之类的就别想了。
任春泽清楚汤寒的底细,异能者穿一晚上湿衣服不会出事。
“哎呀,我的书。”
还在车筐里。任春泽连忙穿上雨披,出门去推临时停在草丛中的单车。还好塑料袋包裹够严,只有一本书的外皮有些潮湿。
再次进屋后,任春泽没再管继续躺尸的汤寒,他洗澡换了身衣服后就抱着溜到卧室里,还不忘把门从里面反锁。
觉醒异能的普通外城少年经历各种考验成功上位w城际的市长,同时获得多个内城世家大小姐的青睐抱得美人归。
一本很普通的。任春泽给出评价。他感觉作者应该是新月道市的人,因为书里面描写的w市和他记忆中的新月道简直一毛一样。
但主角的逼格还是很高的,未成年就觉醒异能的人屈指可数。
任春泽自己是17岁左右觉醒异能的,不过当时情况特殊,他如果没有觉醒说不定就变成残疾人或者直接挂了。这次重生后借助bug魔方的力量也成功觉醒异能,可实力远比不上之前。
他倒是认识一个真正的天才,据说十四五岁就觉醒了。出身内城世家,天资聪慧,待人和善,长相帅气妥妥的主角配置。
在见到本人之前,任春泽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异能者都有些慕强,而且任春泽是那种会优先对所有人打高分的选手。但见到本人之后,任春泽对这位少年天才的印象就越来越糟糕了。
汤寒真是很莫名其妙一个人。
窗外雷声轰鸣,但任春泽的困意却来得很快。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他临走之前站在客厅里纠结了一会。
躺在沙发上的人姿势变了,但还没醒。
可汤寒又不是小孩,醒了之后爱去哪去哪,况且还有三个敏感度超高的“雷达”,怎么想都用不着他操心。任春泽成功说服自己后就匆忙出了门。
但是他在下班时,难得打包了一份盒饭。
“是晚餐没吃饱吗?”装盒的厨子问他。任春泽点点头。
“外带不算员工餐,记得给钱。”老板站在一旁说。任春泽点点头。
回家路上任春泽想着,如果汤寒没走,这份饭就给他吃。
汤寒是个很捧场的人。
当任春泽打开门时,正巧碰见他洗完澡披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真是抱歉!”汤寒看到有人回来,连忙打招呼,“本该等你回来再借用浴室,但我身上都是泥”
或许是觉认为裸身见面比挂泥见面更尴尬,汤寒的脸有点红。
任春泽神色古怪。倒不是因为汤寒选择洗澡的时间巧妙,也不是因为放在客厅的浴巾被人用了,而是他看见就在汤寒腰部靠上的位置,有两块神似脚印的淤青。
他踢人的力气有这么大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份盒饭自然是归汤寒所有。
汤寒围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吃饭。任春泽寻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捧着本看。
他两三天没吃饭,现在确实是有点饿了。不稍片刻盒饭就已见底。
汤寒吃完饭后就开始主动找话题,强行与任春泽攀谈。
他家住在风普市,本想独自出门在附近城市游玩,结果先是遭遇极端天气,临时换乘的城运客车又碰到劫匪,钱、id卡、联络终端都被抢走了,后来在郊野里被无情踹下车,他人生地不熟,连续走了两天又再遇暴雨,终于体力不支倒在林场。
任春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他眼睛还看着书,心中却在回忆之前的事: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他自己必定不会出现在这片林场,反倒是汤寒才有可能是西屋的住户。
“这里是新月道,离风普很远。”
汤寒面露难色:“确实很远,我之前只是在地图上看见过新月道的位置。”
“你准备怎么回去,联系家里人吗?”
“这么大人了还被抢劫,传出去感觉有点丢脸,”汤寒摇头,“我记得风普和新月道的终端信号还没互通,恐怕也不容易联系到家里”
“其实下午的时候我想了,如果离风普太远不好走回去的话就打工攒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