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登时面露惊慌,“我家小公子染了风寒,他说怕传给二公子您,恐是不便教您进去了。”
听得这话,林铮只得作罢,人家不邀他入府,他也不能无礼地闯进去,只得悻悻调转马头离开。
风寒?
林铮面露疑惑。
这程焕何时身体这般差了,当时军中疫疾肆虐成这样都没染上,一点风寒就被轻易打倒了?
他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罢了,改日再来吧。
是夜,林铎自神机营回来,路过雨霖苑时,往内瞧了一眼,迟疑片刻,到底没有进去。
已是亥时,想来她和岁岁当是睡下了,若他进去吵醒了她,以她的性子,大抵是要起身伺候的。
林铎干脆越过雨霖苑,直入了濯墨轩,刚穿过堂屋,就见得屋内的灯亮着。
他剑眉微蹙,提步入内,临窗的小榻上,女子将手臂支在榻桌上,额发垂落,纤长的手指一页页划开书册,看得颇为全神贯注。
昏黄的烛光跳动,映在她清丽动人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诱人的蜜色。
林铎缓步上前,那厢似听得动静,侧首看来,起身对他莞尔一笑。
“侯爷回来了。”
“这个时辰,怎的还不睡。”林铎在小榻上坐下。
穆兮窈递去今日收到的请柬,“唐府邀我和岁岁后日去参加他家小公子的满月宴。”
林铎翻开那请柬草草看了一眼,“那便去吧,唐家和安南侯府也算世交,唐家人也都友善,你若担忧害怕,那日便随姑母一道去。”
穆兮窈倒也存着这样的打算,她并无太多参宴的经历,要说也只有三年前镇国公府那一回罢了。
可而今她身份不同了,然对这筵席之事仍是几乎一无所知,京城那些贵妇贵女们更是全然不识,就怕届时出了丑遭人笑话。
但有林毓陪着,能给她讲解一二便再好不过。
穆兮窈点了点头,就听林铎又道:“穆兮筠的惩处下来了,大抵小半月后便会被押送去莬北。至于你父亲,教女无方,已被革去太常寺典簿一职,贬至宁县县丞,想必很快就会离开京城。”
宁县县丞。
穆兮窈嘲讽般扯了扯唇角,兜兜转转,到最后,她那父亲终究又回到了原点。
见她听闻此事,低垂着眼眸,显然情绪不高,林铎拉了她一把,任由她跌坐在自己怀里。
纵然穆家人对她冷漠甚至于恶毒,但再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下定是不好受。
那穆致诚原当被彻底革去官职,可陛下到底还是留了情,想来是太后与陛下商议过,毕竟他侯府主母,总不能是一个平民之女。
他将人搂在怀里,只觉她太过瘦弱小巧了些,腰肢盈盈一握,白皙纤长的脖颈似乎他大掌稍一用力便能掐断。
此时她乖顺地伏在自己胸前,一双秋水剪眸灵动,眼波流转,媚意丛生。
分明也未刻意勾他,可仍是令林铎呼吸粗沉了几分。
天生的妖精!
昨夜见她累得睡过去,林铎到底不好再继续折腾她,便抱她至床榻上,自去浴间冲了凉水。
她害怕他倒也无可厚非,因林铎自己也不知,若真对她下了手,他是否能控制住自己,及时抽身而退。
不过眼下,似乎还急不得,他若真强求,她定是不会拒绝,但心底或是对那事会愈发抗拒起来,到时他可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林铎垂眸,缓缓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右手,要说她这手生的实在是小,轻易就能被他圈在掌心。
感受到他大掌的滚烫,昨夜累人的记忆便又浮现在穆兮窈脑海,她羞红了耳根,偏又听到他低笑着道:“今日不给我送汤了?”
穆兮窈微微一怔,声儿小的几不可闻,“我……月事来了……”
“真来了?”
“真来了……”
她是午后来的月事,来的突然,比上回还早了七八日。
穆兮窈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唯恐他不信,但见他闻言皱了皱眉,旋即一本正经道:“不会是昨夜教我闹的吧。”
看着怀中人闻言,朱唇撅了撅,一副羞窘不已,想恼又不敢恼的样子,林铎不由得唇角微扬。
见他面上露出促狭的笑意,穆兮窈直在心下嘀咕。
当初她谢他什么来着。
君子?
什么君子!
根本就是流氓!
满月宴当日,穆兮窈早早便起身梳妆了一番,待林毓的马车前来,就抱着岁岁一道赶往唐府。
马车上,岁岁掀开车帘,望着外头的风景,兴奋不已。
而林毓则与穆兮窈谈起那唐家来。
这唐家老太爷与老太君育有二子,皆身居高位,大老爷唐湛官居工部尚书,而二老爷唐泽则是都察院右副都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