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懵懂无措的表情，看了就有种让人抱住狠狠疼爱的感觉，季风也忍不住逗她，装作很凶的样子狠狠道：

“发什么呆？刚才我都帮你擦过了，换你了。”

“擦就擦呗，那么凶干嘛。”

她嘟起嘴的样子实在可爱，让季风忍不住发笑。

“哈……”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好好擦背！”

季风主动背过身去，把后背留给了温小暖。

其实他也是故意进行这样的举动，因为可以减少一些接触，让他过载的情绪稍微冷静一下。

有空闲去思考一些问题。

人总是需要思考的，不然就如同野兽了。

至于现在应该思考些什么……

别吵，正在想！

温暖跪在浴池里，很认真的给季风擦背。

其实她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她的世界没有开玩笑，从小就没有。

长大了也就不再习惯开玩笑，也不喜欢。

她喜欢认真的做好每一件事，不喜欢放水，比如打牌的时候，赢光沐晚秋的钱……

当然，和季风妈妈打牌还是不一样的。

她不知道季风在想什么，但就她自己来说，渡过了开始的羞怯和生涩后，眼下这种状态她是真心喜欢的。

她喜欢和季风在一起，帮他擦背也会感觉很幸福。

毕竟是要成为夫妻的，这应该是夫妻之间会做的事情吧？

温暖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轻快了一些。

逐渐大胆！

冲了波水后，她还主动帮季风洗头。

洗好之后，甚至还要求起季风帮她洗头。

“你认真的？”

“这有什么认不认真？”

温小暖表示有些奇怪，可季风想的明显不止这些。

自闭少女的心思很纯粹，她就是喜欢，单纯的表达喜欢。

但他……

好吧，其实自己也是喜欢温暖的，单纯的喜欢。

既然喜欢，那就洗吧。

“闭上眼睛。”季风将洗发水倒在温暖的头上。

“哦。”温小暖本人也是老老实实的在水中坐好。

修长的手指搓出泡沫，随后插入温暖的发丝之间，轻轻摩挲，搓揉。

“唔，季风好温柔啊，好舒服……”

温暖有些舒服的向后靠去，季风稳稳接住了她。

可问题是，这样放松的一靠。

一览无余，春光乍现。

一眼望去，季风感觉自己快要内伤max了，实在太难顶。

“唉……”

“为什么要叹气？”

“没，没什么，你头发好香啊。”

“是洗发水的味道。”

“不是，是你的味道。”

温暖沉默了一下，又一次突然伸出手，以倒挂的姿势揽住季风脖子。

季风连忙伸手垫在她后背，免得她沉到水里面呛着。

随后嘴巴就被堵住。

“温唔唔唔，你头发没唔唔唔……”

“先不洗了！”

浴池中的纠缠持续了许久才停下，倒不是梗着头的温暖缺氧，而是洗发水辣眼睛了。

如果不是难受的不行，这家伙还不愿意停下。

季风小心翼翼为她冲洗头发，再进行着严厉的批评。

“哪能这样？笨死了。”

“哼！”

洗完头后，两人似乎没什么额外的事情要做了，温暖便测过身子，靠在季风的身上。

季风也顺势抱紧了她。

他们又回到了那种宁静的状态。

过了许久，最终居然是温小暖先开了口：

“季风……”

“嗯？”

“你在，害怕，什么？”

“啊，没有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季风嘴上这么说，却莫名有些心虚。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错误的开始，你以前错过一次了……”

听到温暖的说辞，季风突然一愣。

思绪被拉扯到还在珍珠工作室的时候。

温暖离开时的告别，赠予了他那个后来时常使用，当做宝贝一样的打火机。

当时的他是怎么做的？

掩饰自己的情绪，情感，觉得自己几世为人，不该如此。

可后来却又患得患失，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他也在那一刻明白，失去很重要的人，手真的会抖。

一直到窦丁都看不下去了，对他当头棒喝：

【大哥，她去不去帝都你也得跟她把话说清楚啊，你想象一下如果总监谈了别的对象，被别人抱在怀里，你不上头？你这么怂还是我认识的季风么？】

那个时候真的很难受。

只是装作不难受。

细微的表情变化，逃不过温暖敏锐的目光，她盈盈笑起来：

“想起来了么？你已经错过我一次了。”

“额……”

“但是我不会错过你的。”

“嗯？”季风一愣。

而趴在他怀里的温暖，还在继续述说自己之前的想法：

“我其实考虑过很多情况，也想过在清北读书，渡过4年……”

“那你为什么，没去呢？”

“季风，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多了，我可以等你4年，但我怕你不会等我4年！”

季风被温暖的说辞惊了一下。

她考虑过4年的等待，也考虑过自己可能不会等待，所以才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里。

好像从头到尾，温暖都是更为坚定的一个。

“温暖，如果你当时说清楚，其实我……”

温暖从水中钻出来，大大方方的坐在季风面前，又转了个身，趴在他身上。

少女的目光流转，流露出数不尽的认真：

“不是那样的，虽然你一直藏的很好，但聪明的女生总会发现你。”

季风挑了挑眉，这算什么说法？

“我就那么不坚定？”

温暖这时候嘿嘿一笑：

“嘿，沐晚秋都能拒绝，你当然算坚定的了，但我不会低估她们，也不会高估自己。”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

“因为你对女生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才是让我担心的。”

“啊？都无所谓了，你还担心什么？”

“正是因为无所谓，所以一旦有人对你很好，你或许不会特别喜欢，但你会为对方的真诚妥协。

你会选择一个对你好，对你有帮助的女生，凑合凑合算了……”

季风：……

这次季风没说话，没反驳，也没法反驳。

因为到了最后，他或许真的会这样选择。

其实不止是他这样吧，所有没有找到真爱的男生……

不，不止男生，这个范围可以扩大到所有人，所有人都一样。

错失了真爱，在最后的选择上，都是凑合凑合算了。

温暖在这个时候紧紧抱住了季风，自闭少女的告白还在继续，从未停止：

“我之前就说过，我可以错过很多人，但唯独不想错过你，因为你很重要，也很值得。

你不是我权衡利弊的选择，是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

温暖就是这样认真的人。

连表达喜欢，都会用最为认真的态度。

明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却被她弄的很严肃。

季风捧起她的脸，也同样认真的回应：

“我经历过很多人和事，正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总是怕……”

“怕什么？”

“怕有一天你也会觉得腻，至少那时候，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温暖听到季风那么说，目光突然变得有些严厉。

“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觉得腻？

爱是软弱的时刻，是求助于他者的心情，不是求助于他者的施舍，而是求助于他者的参加。

我想邀请季风真正加入我的世界。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错过我了？”

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生身上表现的是胆怯，而在女生的身上，表现的是大胆。

正如此刻的温暖与季风。

自闭少女的目光很认真，直视季风，不愿意退让。

她需要季风，想要更多的安全感。

而季风这次也没有闪躲。

温暖的心意太热烈，热烈到让人无法辜负：

“不会，再也不会。”

季风扯下了一旁挂着的浴巾，放在自己肩膀上，随后直接把温小暖从水中抱起。

她温顺的像一只小猫，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脸紧紧靠在季风的胸口。

被放在床角后的温暖很安静。

季风也没有很冒失和冲动，他开始给温暖擦起了身上的水渍，顺便拿来了吹风机，吹起了头发。

温暖歪着头，静静享受季风为她服务。

从未有过这样的心安理得。

指缝掠着丝滑的黑发，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柔顺感。

在关掉吹风机的那一刻，屋子突然寂静了下来。

季风把温暖转过来，俯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热烈。

只是他将温暖抱去床头时，自闭少女突然举手打断了他。

“等一下。”

季风：？？？

不是，她这是临时后悔了？

虽然心里头火很大，但季风还是冷静下来，认真问道：

“怎么了？”

随后他就见到了温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张和之前一样的生日礼物卡片。

她先是小啄了一下季风，随后才把卡片递给了他。

“生日快乐！”

季风接过卡片，端详起来：

【错过了你之前的十八年固然很可惜，但在这一年里能够相识相爱，也足以令我满足。】

【19岁的礼物】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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