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抱起的。只耳边不断回响着他低醇暗哑的声音:“媳妇别怕,我抱你上车,咱们回家了!”
回家,多美好的词儿!
从今儿起,她就是他媳妇,他也是他男人了。
她再不像前世那般的懦弱无能,总在难过已经失去的、不值得珍惜的,反倒把最该重视疼爱的人忽略得彻底。
但她们要像前世一样,祸福同享。除了死亡,再没有什么能把彼此分开。
淑珍眉眼含笑,眸光中满满的坚定。
突突突的拖拉机声中,连海特特找来的壮小伙子们扯着嗓子开唱。从《东方红》、《军民鱼水一家亲》、《下定决心》到《造反有理》,清一色的革*命*红歌,歌声响彻云霄。说不上多好听,却给连山和淑珍的婚礼增加了一份豪迈的气派。
引得诸多的乡邻亦步亦趋地跟着婚车凑热闹,说他们这婚事办的场面、气派还不铺张浪费,心思简直再巧也没有了。
被夸赞的连月昂首挺胸,骄傲得如同斗胜了的小公鸡一般。
能为大哥的婚事尽一份力,能给他和嫂子的婚礼增光添彩,她这心里得意着呢!
半点儿都没想到:她们这因陋就简、另辟蹊径的干法得到的不仅仅是一时轰动。而是引得诸多未婚大姑娘各种羡慕嫉妒恨,纷纷有样学样儿变着花儿让自己婚事变得更出众出彩。
没道理她们根红*苗正的黄花大姑娘,还比不上个被休回家的二嫁糟粕不是?
一片洪亮歌声中,目的地,连山新盖的三间草房已经近在眼前。
黄土墙、茅草顶,崭新新三间草房旁边还立着连山曾经的住所,如今改成杂物房的小马架子。板板正正的樟子松板子钉成的板障子里长着一人多高的苞米,宽敞的院落里鸡架、猪圈、狗窝的一应俱全。
只下车前简简单单的几眼,淑珍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自家男人为她精心准备的这一切了。
而进到了屋子里之后,她才发觉惊喜什么的,其实才刚刚开始。
虽被众人簇拥着来不及细看,但脚下的水泥地、屋里雪白的白灰墙。原色榆木家具上活灵活现的童子报喜的剪纸,窗前浅橙底色富贵花开的窗帘,还有梳妆台上那对青花美人耸肩花瓶中盛放的大红月季。实在处处入眼,让淑珍想要忽略都难。
听着人群中此起彼落的啧啧赞叹,看着小姑子越发傲娇的神色。淑珍不禁会心一笑,给了她和邱芳个满满感激的笑容。
有志一同的,这姐俩都回了她个应该的表情。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对于任何一个爱重她大哥,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女人,连月都能释放出十分的善意来。甚至为了大哥能过上舒心日子,她这做妹妹的可以忍受一定程度上的委屈。
而邱芳除了对于长嫂应有的敬重之外,她这心里还有对淑珍的浓浓感激。从鬼门关前救回了她的命根子,光是这一点,就值当她们两口子一辈子以大嫂和大哥马首是瞻。存了满满报恩心态的邱芳并不知道,她们夫妻俩的决定等于是抱上了多粗一条金大腿。
只想着受人点滴报之涌泉的她们因此受益无穷,知恩感恩,知足常乐八个字也成了这对憨实本分夫妻教育儿孙后代的不二标准。
还不等淑珍细细看过自己的新家,院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说是主持婚礼的大队长林远志到了。
对于狗腿子成为自己婚礼主婚人啥的,淑珍和连山是万分排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