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房门,千墨离靠在廊柱,捏着眉头,轻皱不语,半晌失笑出了声,竟然差点让人看透了内心想法。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就像是做贼似得。
不一会儿,金来香推开门,看到坐在金莲池边的千墨离,道:“徒儿,随为师进屋。”
千墨离把最后一个小虾米喂给池里的千年王八,便跳下地走回房内。
金来香穿好了金衣轻白纱衣裳,头发却没有打理,仍是蓬乱的散在身后,海藻般卷发凌乱垂落,落在地上打了个卷。
他知道金来香的头发很长,发量浓密,可如今全散下来,也不免惊叹,多看了几眼。
你并不觉得那一头卷发有多杂沓笨重,相反会觉得那是荡漾的水波在泛起,一卷一卷地扩散开,又一卷一卷地收拢成勾,形成一条漂亮的弧度。“徒儿,替为师梳头发。”
金来香走来,一边右手递梳篦给千墨离,一边左手将乱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左眼下的泪痣也跟着显露。
千墨离没有接过梳篦,他就知道金来香叫他过来准是没好事,望着那一地卷发,道:“师尊,你头发这么长,让我怎么梳?”
金来香看了看,遂负手望向窗外,叹气道:“唉,所以为师一直在等一个人。”
面对金来香每次突如其来的话,千墨离虽不知金来香所言是何意,但知接下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便选择假装听不见,不理会。
金来香瞄了千墨离一眼,再次重重叹气,望着窗外天空,复道:“唉,所以为师一直在等一个人。”
千墨离:“……”
金来香:“唉!所以为师一直在等一个人!”
千墨离:“……等谁?”
金来香见徒儿终于理自己了,眉毛轻蹙,哀叹道:“等一个,愿意每天不厌其烦为我精心打理头发的那个人。”
千墨离沉默,他怎么觉得金来香在意有所指。
“好再,为师终于等来了。”金来香忽然转过头,冲千墨离展颜一笑。
千墨离再次选择无视,甚至微微转移目光,不与金来香对视。
“便是你啊徒儿!”金来香一只手伸长拍拍千墨离的肩,一只手硬把梳篦塞进千墨离手里,一副为师看好你的眼神。
“徒儿可以拒绝——”
“你应该感到荣幸啊徒儿。”金来香抢过话,开解道,“为师从来不让别人碰为师的头发,你还是第一个帮为师梳头发的人,是第一个,也是永远的一个,你应当感到骄傲才是,要好好珍惜与为师相处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