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叔若取下豫州,有一人会比主公更加忧心忡忡。”
袁术听到此言论,如堕五里雾中,豫州本是他的地盘,自己丢了地盘,他人不来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岂会有人比自己更忧心?
袁术迷惑不解,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阎象。阎象嘴角微扬,不疾不徐地说道:“主公,倘若我等失去豫州,接下来应当何去何从?”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等唯有进军九江,进而谋取江东之地。”
“的确如此,即便我们落败,仍有退路可走,然而有一个人,刘皇叔一旦占据豫州,他便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局,再无前路可进。”
袁术思忖须臾,便已洞悉阎象所言之人。“曹操,曹孟德啊。”
“正是此人。
”曹操盘踞兖州,北临袁绍之青州,南接徐州、豫州,西通河内、雒阳,东濒大海。袁本初兵强马壮,已坐拥三州,曹操纵然野心勃勃,亦不敢轻易对袁绍用兵。雒阳与豫州若尽为刘隅所得,亦将在实力上对曹操形成压倒性优势。他若欲夺豫州,须在心中仔细掂量。河内地域狭窄,且紧邻雒阳,毫无战略发展余地。细细盘算,曹操若要扩张,唯一可攻之地,便是徐州。”
“徐州牧陶谦,虽不精于兵法战事,但其盘踞徐州多年,欲轻取徐州,实非易事。且彼时刘隅正冷眼旁观,若其略施小计,曹操便更无周旋之余地。”
袁术自幼便识得曹操,然对其殊无好感。
“宦官之后,能有何作为?就曹孟德那点实力,迟早被他人吞并。先生竟将其视作敌手,未免高估他了。”
“主公,以我之见,此人心机深沉,志向高远,绝非甘居人下之辈。他胆敢孤身刺董,其勇可见一斑。他在兖州招纳流民,延揽贤才,显然亦欲在这乱世有所作为。”阎象关注曹孟德已久,深知其为人。
“先生之意,莫非是想让曹孟德从兖州发兵,在背后袭击刘皇叔?”阎象眼神冷冽如寒秋之风,令人不寒而栗。他移步沙盘之前,手指一处。
“让他攻击豫州,伤亡惨重,获利微薄,他怎会善罢甘休?倘若我猜测无误,此时他定已将目光投向一处,那便是雒阳。”
“雒阳!”
“天子!”
袁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狂热,他万没料到曹孟德的野心竟如此之大,竟敢觊觎天子。“曹孟德麾下谋士如云,自然能洞悉问题的关键。若他出兵占据雒阳,将天子掌控于股掌之间,他当前的死局便能彻底扭转。我们只需派出能言善辩之士,承诺配合其行动,他必定会有所行动。”
“主公,您试想一下,倘若曹孟德率军攻打雒阳,会有何后果?”“一旦雒阳遭偷袭,刘皇叔必然会率领兵马火速救援。”
“而他若派兵救援,主公便可趁势出兵,不仅能轻而易举地击败刘皇叔,更能将豫州三郡尽数收复。”
阎象的这番剖析,令袁术心中狂喜。
“先生不愧是我的张子房,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我们无需一兵一卒,便能将刘皇叔的矛头引向曹孟德。”
“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