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阿哥脸色虽不好,可曹颙提及给密太妃请安,他也不好生拦着,点了点头,随意吩咐个小厮引曹颙去密太妃寝殿。
曹颙神色寡淡,心里却早已拿定主意,不管十五阿哥用意如何,是绝对不肯应下这件事的。
按理来说,官场之上,依附高官权贵,做个门人学生也不是稀罕之事。可长松这身份,后边牵着世家大族,又有个名声败坏的老子,曹颙就是吃饱了撑的,也不会去招惹这个麻烦。
少一时,到了密太妃寝殿。
有丫鬟进去通禀,须臾功夫,便又出来传话,请曹颙进去。
对于曹颙“突然造访”,密太妃有些意外,本来还有些悬心。
毕竟李氏带着儿孙南下,旅途劳乏,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也够京城诸人担心的。见曹颙神态平静,并无焦躁牵挂之色,密太妃才跟着放了心。
曹颙请了安,又随意的交代了自己今日应邀赴宴之事。
密太妃听说是儿子发的帖子,心里也跟着纳闷。
她是晓得自己长子的,本就性格有些孤僻,自打先帝故去性子越发阴郁,鲜少对外交际。
连同胞兄弟他往来的少,更不要说向来不亲近的曹颙?
曹颙心里虽已经打定主意拒绝十五阿哥提议,可到底不好当面撕破脸,多少还要顾及密太妃与十六阿哥这边。
疏不间亲,毕竟他们才是亲母子、亲兄弟。
要是因十五阿哥之事,同密太妃与十六阿哥有了间隙,才是得不偿失。
因此,待密太妃消化的差不多,曹颙便道:“说来,还得请太妃帮着在十五爷跟前说个情,请十五爷别恼晚辈。那长松是要走科举仕途的,我是恩荫入仕,哪里读过几天书?若是厚颜担了老师的名声,与我倒是没什么,与那少年怕是无甚益处。”
这句话倒不是曹颙空口白牙,读书人多少有些傲骨。
拜个翰林为师,提点功课,是读书人的机遇;拜个显宦为师,则多少有攀附钻营之嫌,难免被人腹诽。
不知道是十五阿哥没想到这点,还是压根不在意长松的名声。
密太妃脸上笑容凝注,缓缓道:“长松么?我记下了……你没应下就好,本就不是一路的,不必搭理他们……”
虽说竭力抑制,可密太妃说话之间,到底带了恼怒与愤愤,脸上憋着铁青一片。
这火,却不像是要冲曹颙发的。
可曹颙晓得,到底是因自己的缘故,忙道:“不过是些许小事,太妃娘娘也勿要因此气恼。若是引得娘娘为此操心,反倒是我的不是。就是十六爷那边,也会担心娘娘。”
密太妃长长的呼了几口气,神色才算好些,眉眼间却是深深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