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朋听到这话心里害怕。
这崔小公子说的轻巧,他若是真的被判了刑,他此生的仕途就全完了!
“遐儿。”崔遐的父亲进来,他身边跟着的下人递给崔朋几章银票和随身路引。
“太子的人已经往崔家来了,崔应你从偏门走,外面自会有人接应你。”崔应拍了拍他的肩,“你且放心,说到底你也是我们崔家子弟,家族不会抛弃你的。”
崔朋抓着那些银票,跪下给崔应磕了几个头:“多谢家主。”
“快走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崔应笑得和蔼,还真像是疼爱下人的长辈。
“父亲,为何要给他那么多的银票?”崔遐想起刚才父亲给的银票,那厚厚一叠未免太多了些。
这人帮他办事不力让人找到了漏洞,父亲怎的还要给他那么多钱?
崔应轻笑,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因为那是买命钱。”
崔朋攥住手里的银票从崔府后门上了马车。
他沾了沾口水,点数手中的银票,盘算着离开此处该去何处暂避风头.
但一股心绞痛传来,他忽觉喉咙似被人掐住,血腥味从喉间涌起。
“在这里!”一个娇俏的女声传来。
陆怀卿手中的长鞭一挥就将马车夫挑落下马,她跳上轼板用力拉住疾驰的马车。
“呼——”陆怀卿长抒一口气,“傅葭临,你快来!”
傅葭临掀开帘子,看到马车里的奄奄一息的崔朋。
“别碰。”见陆怀卿伸手像是想去碰那叠银票,傅葭临连忙按住她的手,“这上面有毒。”
陆怀卿连忙收回手,后怕道:“你怎的知道?”
“这银票上的毒药是白衣卫专有的。”傅葭临道。
他用早就准备好的麻布,将那一叠银票盖上包好。
“不救他吗?”陆怀卿看傅葭临这是要走的样子,急忙拽住他的衣袖,“这人不是证人吗?”
就算这人罪大恶极,不是也该交给律法来审吗?怎能让他就这样死在这里?
更何况如果不让他出面作证,难保不会有人非议。
傅葭临这才抬眼看了看马车上的人。
崔家毒杀崔朋的证据已经有了,崔朋这个证人也就不需要了。
在傅葭临过往的认知里,此时再救这个人实在是没有必要。
但他听出了陆怀卿话里的意外。
“要。”傅葭临迟疑了一瞬,就将手里有毒的银票交给了太子的人。
他从袖中掏出一粒解药塞进崔朋嘴里,随后用力捏住他的嘴,让崔朋张开了嘴将药咽了下去。
陆怀卿看傅葭临这一连串动作,不由感叹十七岁的傅葭临真是细心又认真。
傅葭临则是察觉到了陆怀卿神情的变化。
他果然又猜对了。
“走吧。”傅葭临探了探崔朋的脉息。
确认这人的毒已解后就提溜起他,将他扔给跟随他们而来的太子侍从。
陆怀卿偏过头看傅葭临这一连串的动作,只见他并没有一丝得意神色,就像是在做自己分内之事一样。
唔……这样的傅葭临还真让有点喜欢耶。
两人还没走到前厅,就听到崔应的声音:“殿下,舅舅不是和……”
太子冷声打断:“崔尚书,孤今日是来查案的,还请你莫要干扰我。”
“可是这崔府殿下都已经查了一遍啊,这确实是没有崔朋那罪人。”崔应道。
陆怀卿听到这话和傅葭临对视一眼,她小声在傅葭临耳边道:“等着看,我马上就要出风头啦!”
傅葭临看着她趾高气扬走进去,又张扬又自信。
“谁说没有!”陆怀卿朗声道。
她大步迈进前厅,目光落在一看到她身后没死的崔遐就大惊失色的崔应身上。
“参见太子殿下。”陆怀卿指了指身后的崔朋和那叠银票,“证据就在这里。”
她的目光从崔应身上不着痕迹移开。
如果说崔遐是今生她才讨厌的话,那崔应她就是上辈子就开始讨厌了。
傅葭临的心腹爱骂她红颜祸水,也就是在折子里骂,只有王垠安会以为她不在,在傅葭临面前“提醒”他几句。
但这个崔应不一样。
前世他仗着是傅葭临的舅舅和帮着傅葭临造反的功劳,没少在宫里偶遇时骂她。
还不是红颜祸水这种至少算是肯定她长得好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