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他伤好些了,她再来看他时教训他好了。
陆怀卿这般想着,转身正想离开,却又发觉门开了。
“傅……”陆怀卿以为是傅葭临想通了,可转过身才发觉是下人捧着她昨日给傅葭临披的披风。
下人道:“主子昨夜还没昏过去前,就吩咐说是公主来时,把这件披风还给您。”
陆怀卿接过披风。
上面没有血迹和尘灰,想来应当是连夜洗的,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有点像傅葭临身上的味道。
“雪天路滑,公主注意脚下,回去也记得叫大夫好好看……”下人想叮嘱几句,陆怀卿却拿着披风就气哼哼走了。
他叹了口气,心中不解。
也不知道五殿下这是做什么,明明关心这漠北公主的不得了,让他把她劝回家去,但自己又偏偏就是不肯出来。
真是奇怪。
没见到傅葭临,陆怀卿只是有一点不高兴。
等到晚上她在谢识微的“关切”下喝着姜汤,听到何怀之回来后的话就彻底生气了。
她皱着眉:“你说傅葭临今日辰时就醒了?”
何怀之不明所以点头。
陆怀卿将姜汤一饮而尽,藏在浓腻甜味下的辛辣在充斥着喉头。
那一点点刺激的感觉,从她的舌尖钻到心上。
“阿卿,不舒服吗?”谢识微关切道。
陆怀卿:“没有。”
讨厌的傅葭临,昨日还占她便宜,今日转头就不认账不说,还故意不肯见她!
陆怀卿的心神恍惚,被谢识微瞧在眼里。
谢识微道自己这一招算不上光明磊落,但她这也是迫不得已。
陆家如今只剩下她们几人,漠北又离长安去路迢迢,她不能看着阿卿被傅葭临耽误。
“堂姐,你去歇息吧。”陆怀卿喝完药道。
谢识微却道:“我瞧你心绪不宁,今夜留下来陪你说说话。”
听到这人的话,陆怀卿心里一怔。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这般轻松就被谢识微看了出来。
“好。”陆怀卿并未推拒。
屋内只留了两盏烛火照明,昏黄而微弱的光本该最是助眠,但今夜的陆怀卿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谢识微温柔的声音传来:“阿卿是有心事吗?”
“没有,堂姐你不要担心。”陆怀卿下意识道。
她小时候会和信任的人无话不谈。
可是在漠北大乱后,她已经太久没有和人倾诉过了,此刻她同样拒绝了谢识微。
但片刻后,她还是睡不着,只能试探道:“堂姐,你睡着了吗?”
见谢识微温柔笑着摇头,陆怀卿把今日的事告诉了她。
“既然五殿下故意不见你,你又何必执着呢?”谢识微揉了揉她的头。
“不是的。”陆怀卿蹙眉思索:“我总觉得傅葭临今日不对劲儿。”
谢识微:“你这是单相思,才会这般想。”
陆怀卿张口想解释,却又默默闭上嘴。
她总不能把昨夜傅葭临亲她的事告诉堂姐。
大燕女子最讲男女大防,万一吓到堂姐就不好了。
更何况,前世傅葭临为她做过的事,她也不能讲。
陆怀卿垂下眼睑。
她预知很多旁人都不知晓的事情,可是她又不能告诉她们,否则肯定会被当成精怪亦或是疯了。
谢识微却以为这是陆怀卿还在想傅葭临。
她开解道:“这人与人,并不是喜欢就一定能在一起的。”
谢识微的目光暗了暗:“身份、家世、品性……太多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了。”
“那就是不够爱!”陆怀卿道。
她辩解:“真的喜欢,什么门第家世,什么品性身份,都可以跨过去的。只要两人愿意坚持,总是有办法的!”
谢识微不语,许久后才喃喃自语道:“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