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塘边想扒拉起一条小鱼的白猫终无所获,转头想靠近院内的几抬东西,想瞧瞧里面有没有好吃的。
“去去去!”王垠安丢给小猫一条小鱼干,“别碰我姐的东西。”
这都是谢知寒不远千里命人从南州送给他姐姐的礼物。
虽然他看不上谢知寒,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都是用了心的。
“先收着吧。”王垠安吩咐人把这些东西都收好。
他又看向傅葭临:“殿下,你说那个姓谢的,什么时候能回长安?”
这半月都已经过去,他姐姐仍旧躺在床上没有醒来。
何怀之说让亲人陪着说说话兴许会好得更快些,可他日日都在姐姐病床前陪着仍没有什么起色。
他忍不住希望那个谢知寒回来陪陪他姐——如果王婉宁能好得更快些的话。
“恐怕还得要半月。”傅葭临答。
说来近日烟雨楼里,有人出三百两黄金寻人保护王垠安,还是谢识微派人去的烟雨楼。
底下人将这件事禀告给傅葭临,他觉得不对,但一时也没有头绪,只是让人先盯着。
傅葭临看到王垠安一脸像是庆幸又像是烦躁的别扭神情。
他问:“你不是讨厌那个谢知寒吗?”
怎的这次王垠安却突然如此盼着谢知寒回京了。
王垠安道:“我是讨厌他,可是我姐姐喜欢他啊。”
自从爹娘去世以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姐姐那么喜欢一个人。
兴许这人真能帮他姐姐早日醒过来。
王垠安:“我答应过爹娘的,一定会保护好姐姐,也会让姐姐这辈子都开开心心。”
这人提及姐姐时,平日里的不着调都化为沉稳,丝毫看不出他混不吝的性格。
傅葭临听到王垠安的话,完全能理解他的选择——
若是有人让他在生死与陆怀卿之间抉择,那他都只会选择陆怀卿。
更别提,只是接受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其实,只要姐姐能和喜欢的人好好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王垠安想起谢知寒,又立刻拧眉,“不过那个姓谢的,倘若敢负我姐姐,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傅葭临看到王垠安眼中坚定的神色,却在心中自哂。
他对陆怀卿的喜欢,还是和王垠安不同的。
王垠安对姐姐只是诚挚动人的手足之情,而他对陆怀卿是夹杂着欲/望、偏执的喜欢。
少年眼神一暗。
倘若就算陆怀卿日后喜欢上了别人,他也绝不会大度地拱手相让。
他会努力成为陆怀卿应当会喜欢的模样,但她也永远不能离开他。
“殿下,银雀公主来找您了。”下人突然来通传。
王垠安打趣道:“殿下,您这还不快去?公主一定是来为了簪子向你道谢的。”
傅葭临这几日一有时间都在修那支簪子,明明交给工匠、或是重新买支簪子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人却非要自己亲历亲为。
昨夜刚修好,就趁着夜色给陆怀卿送去了。
傅葭临没有反驳王垠安的话,心里也想着陆怀卿应当是来感谢他的。
想起那人笑时就会亮晶晶,像是落满星辰,又更像盛满初阳的眼睛,傅葭临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然而,这次等着他的,不是笑得眉眼弯弯的陆怀卿,而是瞪着眼睛凶巴巴的她。
不过她这个人总是好脾气,就连生气给人的感觉也是软软的。
傅葭临问:“是谁惹你生气了吗?”
他并不知道,这个惹陆怀卿不高兴的人就是他自己。
陆怀卿用力点头:“是的!”
“是谁欺负你呢?”傅葭临问。
他伸手想揉揉陆怀卿安慰她,却被她一下子抓住手:“怎么啦?你难道要帮我欺负回去吗?”
傅葭临当然还记得他答应过陆怀卿的话。
他答应了要会学着去做个好人,多积德行善。
于是,他轻笑摇头:“若当真是他的错,他自然要付出代价,但我也绝不会如往日般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这可是你说的……傅葭临,你欺负了我,你要付什么代价呢?”陆怀卿踮起脚逼问他。
傅葭临怔愣:“什么?”
他这才明白刚才陆怀卿的话都是在给他下套。
原本他对旁人的心思都极为敏感,可是刚才他居然真的被陆怀卿的委屈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