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得雪衣侯一句“信得过”,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是热血沸腾,能得宗政明月一句信得过比无数奖赏都要贵重。
“侯爷,西蜀平南王的礼物该如何处置?”
詹用问到。
他说的是伍灵仙。
“先养在府中,看好了。”
她腿上被射中一箭,早已被抬到别处养伤,宗政明月既这样说了,他这个管家必是将她放置后院隔离开来。
“看好了”,这三个字也只有詹管家才有这个资历来领悟了。
只是这女子是南平王送给侯爷的侍妾,刺客又潜藏在她跳舞的金花底座下,如此一来她的身份便很是尴尬了。
等到其他人的都退下,厅中只剩下侯府自己几个人以后,宗政明月这才命了云中郡郡守胡奇进来。
他已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站起身时双腿早已无法直立,但坚决挥开要来扶他的亲随,颤颤巍巍连爬带滚的进门。
一行至厅中主位前又趴了下来,“罪臣该死。”
已经查明在金花升降底座上动手脚是通过他的岳家走通的关系,而那些负责开宴献金花的女子也是来自他妻舅所开乐坊。
“胡大人,刺客怎会事先知晓开宴时荷花池中的设计?”
卓公子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继续逼问到,“偏偏乐坊女子中还隐藏着刺客?”
都说侯爷是寒冬凌厉,而卓公子就是春风拂面,不想此刻温润的卓公子咄咄逼人连声厉喝,他竟张嘴辩驳的力气都没有。
卓公子此言分明是意有所指,含意他胡家和他岳丈一家和刺客有所关联。
他不禁在这炎热夏夜中感觉后背直发寒。
宗政明月冷眼看着他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淡然说到,“以前本侯觉得你虽是有些惧内,但好歹做事周密尽责,懂得分寸,不想我竟是害了你,叫你宠妻惹出大事来。”
这话在胡奇听来却是大松一口气,起码侯爷并未认为他的岳家和刺客有所关联,若是那样,他胡家将瞬间倾覆,将在这后燕国再无生机。
这话既为他撇清了嫌疑,却又带着深深的失望之意。
他不由的心中大怄,自觉太愧对侯爷的信任,此刻只恨不得即可回府一刀刺穿那个jian妇。
“回去吧,把家事处理好了,再回来管城。”
宗政明月一句话发落了他。
他感激涕零,“谢侯爷信任。”
这一句话包含三个意思,首先他被撤职了,治家反省,再个郡守这个位置侯爷还是会留给他,最后一层意思,治家不严何以治国,至于他如何治家就看他的决心了。
他一退下卓公子依旧是春风浅笑之色。
詹管家笑笑到,“侯爷大量饶过胡大人这次,以后该是警醒行事了。”说完又看看卓公子,面上略带赞许之色,这个少年在侯爷身边渐渐磨砺得处事如春风化雨了。
刚刚他和侯爷一冷一热,一疑一信,配合默契巧妙。
卓公子感受到詹管家赞许的目光略一微笑,转面问到,“侯爷要见乐家吗?”
宗政明月点点头,“见见也好,府中设宴要全家赴宴吧!”
卓公子点点头,轻声笑语道,“听闻乐家一双女儿艳绝江南东道十九州。”
宗政明月斜睨他一眼,“怎么?想娶妻生子了?”
卓公子本意是想缓解一下场中严肃的氛围,调侃一下。
不想被侯爷如此反问,顿时嘴角抽抽的干笑否认,心中顿觉自己还真是多嘴。
镇国侯府彻底安静下来已经是丑时了。
白图摸摸脚上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摸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实在睡不着又点上烛火继续看那本画册。
一直到了卯时窗外隐隐有了些泛白才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竟然快到午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