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鲛伸出舌头舔舔上牙,眼光放亮,“哦,这么有自信?”
他松了拿扣子的手,看了看眼前纤细腰身,拿起刑架边的刑鞭响亮的甩了一把……
以前和箭卫兄弟们谈天闲聊时,白图就听说鬼鲛刑鞭的厉害,没想到今日难得,他倒是亲身体验一把。
鬼鲛确实是个人才,怪不得一向注重容貌仪态的雪衣侯能破例重用他。
这鬼鲛每一鞭子竟都打在不同的地方,而巧妙地避开已经打破的地方。
背上拨皮刺骨一般的痛……
白图咬着牙想,以前老是觉得侯府侍卫服背后黑色丝线十字绣的花色多余,如今让他倒得亏了这块绣花,让他此刻不至于破衣褴褛衣不蔽体的狼狈。
三十鞭挞下来,白图只觉得后背完全没了知觉,凭着丹田一口气撑着才能勉强清醒住。
鬼鲛收了鞭子笑得邪气,深深看了他一眼。
白图仍旧像刚进来的时候神色坦然,对着鬼鲛咧嘴一笑,“早闻鬼鲛神鞭今日总算见识了。”
惨白的面上,嘴角还流着血,这么咧嘴一笑,叫鬼鲛看的一愣。
牢房外秋日艳阳高照,照的人一瞬间睁不开眼。
眼前恍惚着一个人影。
“小白,你……”
一向云淡风轻的轻山公子一声惆怅叹渭。
白图有些僵硬的向他行礼,避过他伸过来搀扶的手臂,目不斜视的像前面居安苑方向走去。
尽管他疏离的态度轻山公子早在意料之中,但此刻真切的看到心中依旧隐隐。
他背上的黑色的绣花图案在阳光下浸透着血渍光泽。
轻山公子心底一紧,只怕那后背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他可还撑得住……
白图只想尽快赶到居安苑。
他不知道宗政明月安排他受完鞭挞就去见他的目的。
尽管这五年的侍卫生涯里,他对宗政明月观察入微,但这人的心思却如千年古潭一样叫人看不见底。
“八荒,你说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圈套呢?”白图喃喃低语。
八荒探头看他,乌溜溜的眼珠子里仿佛太多内容。
白图无力一笑,“别怕,也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总能度过难关的,不是吗?”
八荒叽叽几声嗖的又缩进袖中安稳的蜷了起来。
居安苑院子里白色的木芙蓉和凤尾兰开得如火如荼,纯白一片。
白图恭谨的立在殿前。
宗政明月从寝殿门内优雅踱步而出。
淡淡的花香纷沓。
眼前少年面容清丽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湿漉漉的后背带着阵阵淡淡的血腥之气,黑色单薄的身影和背景中朵朵攀爬的木芙蓉,指天怒放的凤尾兰,融成一副绮丽的画面。
“滋味儿如何?”
宗政明月问的云淡风轻,眼眸里如冰山寒雪一样冷酷,问完悠然赏花看景观人。
白图许是被他轻巧的语气或是舒展的眉目刺激到了。
到嘴的话本是打算回一句“痛彻肺腑”,鬼使神差,他竟然回答一句“毛毛雨”,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也有些愣了。
随即一想,自己当侍卫也好,偷面皮去救轻山公子也好,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喜欢看人头顶,鼻孔出气的侯爷,如今被打个半死,竟还有心思问他滋味如何。
他当这是吃烧鸡呢?
宗政明月神色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