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等进了松院上了餐桌,就笑道,“确实有个桂院,种的是松树。和竹院在一块地界,因在右路南侧,府里只称南偏院,不称桂院。
我出宫建府的时候还有些年少意气,想着和父皇作对,就为难内务府的人。移植翠竹的偏要叫枫院,种了桂树的偏要叫松院
认真算起来,我在府里住的日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两年多。之前不是在官署就是在宫里,这次趁着大婚久住,才发现早年在各处种下的小树苗,都已长得郁郁葱葱”
倒也算乾王府的一道奇景。
只是不知道当年启阳帝有没被气到,原来萧寒潜的别扭病是从小就有的
李英歌捧着粥碗笑。
萧寒潜只觉得媳妇儿又乖又傻,伸手抹去她嘴边的饭粒,指腹若有似无的在她嘴边一摩挲,忽然道,“昨天在正堂左上首的那位,就是你和陈瑾瑜的师父,无归道长?”
拜别父母时,无归道长亦占了一席尊位。
李英歌点头,想到之前去兴园,无归道长说起喝喜酒时的怅然口气,不由道,“师父虽有些神神叨叨的,其实面冷心热,这几年教导我和瑾瑜姐姐很尽心。”
萧寒潜收回手,乜一眼李英歌,垂眸嗯了一声,“确实一表人才。”
李英歌一愣。
她想起李家下人私下议论,说要不是无归道长和国师有渊源,又有城阳大长公主出面,否则早被惊鸿一瞥的宾客抢着下帖子宴请。
甚至还有些混不吝的,竟探问起无归道长是彻底出世,还是有望还俗,想要召进自家做乘龙快婿。
可见无归道长的美貌,撩动了多少凡心。
萧寒潜这一声赞,怎么听起来有点酸味儿?
无归道长可是她的师父!
李英歌又眨了眨眼,夹了筷醋溜黄瓜丝送到他嘴边,睁大眼睛笑,“寡虞哥哥,酸不酸?”
跟他玩这种嘴皮子上的小把戏?
萧寒潜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细嚼慢咽的品尝,翘着眼尾看李英歌,“酸。”
李英歌默默抖了一抖,总觉得萧寒潜的语气饱含暗示和威胁
随侍在屋内的谢妈妈也抖了一抖,偷偷看向餐桌,就见萧寒潜不再说话,却弃公筷不用,就那样毫不忌讳的用自己的筷子给李英歌夹菜,自己吃完了,就换了勺子喂李英歌喝粥,又是擦手又是擦嘴的。
临到早膳毕,接过茶水先细细吹温了,转手又喂进了李英歌嘴里。
李英歌泰然处之。
谢妈妈却是半喜半忧,视线不由追着二人,看着萧寒潜站在台阶下等李英歌,伸出手去牵她,二人并肩走,不知李英歌说了什么,萧寒潜偏过头,吹去她发间不知怎么沾上的桂树叶,俊美测验漾开浅浅的笑,附耳逗李英歌,惹得李英歌去晃他的手。
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罩着天际破开的晨曦,说不出的静好迤逦。
谢妈妈险些被这幅和谐画面闪瞎老眼,忙掖起袖子遮脸。
心下嘀咕,英哥儿和乾王殿下这节奏不对啊!
她左看一眼,这才想起因着萧寒潜不喜婢女近身,她进来服侍时,就没带常福等人。
往右再看,常跟着李英歌进出的常青也不在,这会儿大概和小福丁儿在车马处,准备跟着李英歌进宫。
谢妈妈的目光一转,落在亲自打点早膳的汪曲身上,老眼骨碌碌一转,随手从攒盒里抓了把糖塞到汪曲手中,嘿嘿笑道,“汪公公,我怎么瞅着,殿下和我们英和王妃,不像新婚第一天,倒像处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
她私下没少抓着常青探问,知道萧寒潜对李英歌好,却没想到,好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