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松院会借机发作,这松院上下可是谁的面子都敢不给的。
即解释了病由,又解释了为何是她一个二等婆子来,不留一丝话柄。
原先的嘀咕,也成了真切的焦躁。
她是王嬷嬷一手拉拔起来的,王嬷嬷对她有恩,她是真心敬重王嬷嬷。
一想到王嬷嬷昏迷的模样,她就又愧又痛,暗骂自己多心瞎想,王嬷嬷根本无意和松院对上,这是真病倒了!
心腹婆子险些嚎哭出声。
谢妈妈见她情真意切,淡然神色不由一凝,爽快的将名帖塞进婆子手中,挥袖道,“你赶紧去请太医,我这就去竹院看看,有环儿姑娘在,王嬷嬷那里且乱不了,你安心去!”
心腹婆子诶了一声,也不管谢妈妈是真好心,还是代表松院摆姿态,忙忙就抓起裙摆飞跑出二门。
太医一下轿,几乎是被心腹婆子拖进竹院的。
早年王嬷嬷误食五皇子下了药的点心,为萧寒潜挡下一劫而落下病根,就是这位太医主治的。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
谢妈妈回转松院,欠身坐上宴息室大炕,面色有些古怪,说不上唏嘘算不上感叹,“太医扎了针才醒了过来。说是早年损了内腑,这阵子太过操劳,天热胃口不好,饮食上不足,作息又失了规律,发作得才这样急这样猛。人醒过来就没有大事,重在调养。”
太医的方子,松院是要收拢存底的。
李英歌看过药方,见不过是些健脾益气、滋补养生的药材,不由挑眉,“根由是旧疾,引子却是心病?”
“正是这话。”谢妈妈抖眉毛皱鼻子,表示略无语,“听太医和竹院上下话里话外的意思,王嬷嬷操劳王环儿的喜事是一,舍不得王环儿出门是二。夜里腰腿疼睡不着,就把王环儿小时候穿的衣裳一件件翻了出来,摸着看着就抱着掉起泪来。这是心里郁结,新病引发了旧疾,才一下子倒了。”
说着,脑中就浮现王环儿粉腮带泪,娇娇弱弱的模样来。
原本因着赶制出嫁要用的大小针线,又要照顾夜里睡不安稳的王嬷嬷,脸色就一天比一天苍白,今儿再有这么一遭,王环儿那巴掌大的俏脸,越发赢弱,白得赛过卧病在床的王嬷嬷。
谢妈妈弹着舌头撇嘴,“我自认算见过世面的,就没见过哪家嫁女、待嫁的忙着喜着忧着,临到头郁结了、病倒了。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办喜事儿,还是办丧事儿”
说着觉得这话损阴德,忙将转到嘴边的无声一唾咽回肚子里。
李英歌摇头失笑,将药方推回谢妈妈手边,“百样米百样人。王嬷嬷病了是事实,竹院要用什么药材想添什么食材,你照着拨过去就是。寡虞哥哥那里可知道了?”
那晚之后,萧寒潜没能再和小媳妇儿一起睡,转天就又被召进宫,连着被启阳帝留宿宫中,正忙着不日将举行的西郊大营阅兵,宫中禁军打先锋热身,宫中校场操练得热火朝天,威喝声几乎能穿透高而厚的宫墙。
太医能来的这么快,多得小福全儿接了名帖,报知萧寒潜后,才省了诸多程序火速送太医出了宫。
谢妈妈点着头道,“太医回去复命,王嬷嬷是怎么回事儿,少不得还要向王爷细细禀报。晓得有惊无险,只是旧疾复发,想来王爷也能放心。”
李英歌就丢开了手,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记得数二百两现银,拿匣子仔细装了,到时候带去青羽观,以我的名义,单添到族姐的香油钱里。”
她有意让谢妈妈代她出面,和谢氏、李松一起去青羽观,为内二房做法事,法事花费不用她越俎代庖,只备长明灯的香油钱。
谢妈妈正色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