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爱的是猫戏老鼠似的慢慢耍弄,慢慢折磨。
纵火这种下三滥的粗暴手段,只有内大房和黄氏勾连得出来。
李英歌自嘲一笑,表示自己很公正,“和他无关。”
李松牵动嘴角,无喜无悲,“如此,就请您将瑾琛哥留给末将。等所有事情了结,末将,末将想最后问他一个问题。”
爱过。
李英歌在心中答道,不是代袁骁泱回答,而是为自己而答。
她爱过袁骁泱,也恨过袁骁泱,如今不仅心如止水,还要谢他休弃之恩,才叫她今生得遇萧寒潜。
原来,袁骁泱伤得最深的不是她,而是李松。
是为她不甘,为她心痛,对袁骁泱还保留一分赤子心,才生出执念的吗?
傻孩子。
李英歌想笑,眼角却酸软,她握上李松无知觉的义肢,定定看着他道,“我可以叫你阿九吗?”
她不能再做他阿姐,却也不想和他只做族兄妹。
李松怔然一瞬,低声道,“可以。”
他抽手起身,抖袍跪下,“您对内二房、对末将,末将阿姐的大义和心意,末将无以为报。”
他重重磕头,重新立定的身形伟岸如松,眼底柔光涌动,“您手中可还有末将阿姐的手书?不拘写的是针线女红,还是内二房的家居琐事,末将想讨来做个念想”
没有哟!
李英歌曲指挠脸,暗道果然坑人必坑己,伪造旧书信可是个劳神费力的大工程。
面上一派镇定的干笑,“等我找出来收拢清楚,再派人送给你?”
李松道谢,转身告辞,“武王殿下领兵离京的事儿差不多了,三天后宫中设宴践行,王爷恐怕要等践行宴后才能回府。末将今日来,也是为此事,帮全公公传句话,劳您再包些换洗衣物送去宫中和中枢院给王爷。”
李英歌点头,见李松恢复公事公办的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拧着他手臂软肉哼道,“阿九,我娘给你相看了多少好姑娘家,你见一个驳回一个,你这是给我娘找事儿呢,还是给自己找事儿呢?”
“末将不敢。”李松面瘫脸裂开一条缝,隐隐泛红晕,“末将愧对家人,未立业重整门楣前,不敢谈成家之事。等尘归尘,土归土,末将再麻烦李夫人和您为末将做主。”
如果连阿姐的三年婚姻都是假的,如果连瑾琛哥对阿姐的深情都是假的,所谓的男欢女爱,他要如何面对,如何自处?
他的执念,也是他心中跨不过去的坎。
李英歌不意外,心下一时叹一时酸,面上挑眉皱鼻子,拍拍手道,“你说的,我可记下了。”
李松跨出花厅的脚步略虚浮。
乾王妃又这样“揍”他!
阿姐到底和她说了多少他的糗事,她这样对他,这样喊他阿九,好像阿姐就在眼前,还在眼前。
李松垂下眼脸,嘴角微微上翘。
等在外头的小将李千提脚跟上,复又顿足转身,也不管刚才自家大人在厅内那一磕头是为了什么,总归自家大人背过身居然笑了,只管有样学样,也给李英歌用力磕了三个头。
李英歌看得笑起来,“好好照顾你家大人。”
李千弹地而起,一挺腰板,脆亮应是。
常一和常二却是唉唉叫苦,和李英歌一道扎根宴息室,抱着又一沓信笺,开始伪造陈年旧书信。
二人伪造完毕拍拍屁股飘走,李英歌咬着笔杆,往信笺上落笔。
谢妈妈不明所以,也无心追究,只掰着手指数日子,“王爷这都小半个月没回过府了。英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