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天地静。
汪曲瞥一眼侧目的萧寒潜,一个滑步上前,对着黑衣侍卫一脸和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黑衣侍卫表示不想成佛,只想以死谢罪,保家人不受牵连。
刀剑砸地,呛啷声响此起彼伏间,汪曲折身看向和王,塌着腰温声道,“还请和王殿下为大家解惑,也好叫该死的都能做个明白鬼。”
诸位大佬顾不上怒抱启阳帝大腿,各个激动期待又好奇的看向和王。
和王就是摊扶不起的软泥,这中间居然还有和王的事儿?
和王一受注目就脸红,心知这是萧寒潜有意让他露脸,心下虽惊疑不定面上却神色一凛,扶着启阳帝的掌心嵌入一角略显嶙峋的瘦骨,他喉间不自禁一哽,不忍看启阳帝斑白鬓边,垂下不知是慌还是痛而发红的眼脸,“诸位放心,父皇安好,御书房呕血一事是真,中厌胜之术是假。”
启阳帝那一口老血,不是被害吐的,而是收到萧寒潜密报,惊闻冯欣爱意欲为何后被气吐的。
五文钱的赌局,启阳帝输了一半。
贤王一心唱好戏,入的却是众志联手张开的死局。
五文钱的赌局,启阳帝输光了另一半。
“贤王妃所得厌胜之术的器皿、蛊法,已事先改动过破了巫蛊。”和王一行说,一行掩不住后怕,“害不成人,但施用之人的恶和罪不容抹杀。父皇顺水推舟,假作病重不起,私下由四弟暗中联络,早在御书房呕血一节之前,就已铺排好内外关卡,防范于未然。
我等入宫侍疾之前,四弟已揪出太医院暗鬼,只事先知会过裘老院正,隐而不发。这几日加进饮食中的料,并未尽数入我等之口,一多半进了那几个跟在裘老院正身边,侍奉汤药的暗鬼之腹。
为防有心人起疑,我等每日暗中服用四弟袖进宫中的解忧丸若非晋宁郡主制出的药能扛寻常百毒,只怕父皇无法这样快清醒下地。父皇本意只在防范,却不想试探成真,险象人为。今日之事本以为不会发生,本以为不该发生。如果,如果不曾发生”
他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盯着贤王摇头,“六弟,落到这一步,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选的。”
这一声六弟再无往日的唯诺客气,无情无绪,少有的冷硬。
诸位大佬却不再看和王,暗搓搓偷瞟城阳大长公主,暗叹陈瑾瑜人不在京城,京城里依旧有她的传说,这一身歪门邪道啊呸,奇工巧技当真是虎母无犬女,服。
城阳大长公主很优雅的抽了下嘴角。
和王也很优雅的甩下儒袍长袖,扫过贤王青筋暴起的手背,痛声道,“束手就擒,给自己留一分体面罢。”
留个屁!
贤王张手拽住长袖,似半瘫之人垂死挂上贤王手臂,抖着身躯扑向启阳帝,已然煞白的面色满是惶惑惊惧,哀声道,“父皇!是儿臣鬼迷心窍!儿臣是着了冯欣爱那恶妇的道,听了郑国公的蛊惑才一时失足啊!不是儿臣,这一切都和儿臣无关,是他们!
对!是冯欣爱和郑国公,是冯氏起了反心!儿臣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父皇,您最疼儿臣,您最宠儿臣的对不对!儿臣一定自省改过,您饶过儿臣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