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把秋末冬初的天空渐渐照亮。
刘一民抬头看去,只见微微明的天空中,全是日机,正疯狂的追逐着跳伞的八路军飞行员和李成毅、陆文扫射。李成毅、陆文的降落伞都被打坏了,人象一块石头一样沉重落地。
刘一民目呲尽裂,大喊“李成毅、陆文快卧倒!”
李成毅、陆文似乎没有听到刘一民的喊声,落地后没有任何动作。
四架日机呼啸着冲了下来,对着落地后一动不动的李成毅、陆文疯狂开火,子弹溅起的一朵朵血花混合着泥土在不停地迸射。
刘一民眼见一直担任他的警卫任务、和他生死相随的李成毅就这样死在日机的扫射下,什么也不顾了,狠狠扣动扳机,向日机打去。
到了这个时候,刘一民的专机和护航战斗机已经全部被日军击毁,日机飞行员们再无任何顾忌,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撕碎每朵降落伞花,把跳伞的八路军全部打成烂泥。因此,这些日机飞行员狞笑着,呼啸着,在低空肆虐。
刘一民一枪打去,子弹旋转着钻过日机挡风玻璃,准准地钻进了一个日机飞行员的眉心,那家伙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随着飞机向地上栽去。
一枪射出,刘一民从大树后跳了出来,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定,仰面举枪,两只眼睛不闭不眨,瞄向了正在低空肆虐的日机。
呼啸而过的日机,在刘一民头顶卷起一阵阵气浪,把他的军帽都刮跑了。刘一民不为所动,脑海一片清明,神识牢牢锁定迎面俯冲而来的日机飞行员的眉心。
开枪,开枪,再开枪,一发发复仇的子弹射出去,三架日机无一例外地栽到了地面上。
刘一民收起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向倒在地上萎靡成一团的李成毅和陆文射去。
到李成毅身边一看,李成毅两眼圆睁,早已牺牲,身体也被日机机载机枪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刘一民悲愤莫名,伸手捂住李成毅的双眼,感觉捂热了,才把李成毅的眼皮合上,然后把李成毅散落在地上的八一自动步枪拾起背到肩上,把弹匣、日记本和手枪放进帆布袋,就又去了陆文的身边。
陆文的情况和李成毅一样,也是在跳伞过程中就牺牲了,他随身携带的电台也已经被打成了一堆零件。
刘一民合上陆文的眼睛后,从陆文贴胸处找出了密码本塞进自己口袋,取下陆文的钢笔、日记本,带在身上。然后在地上快速翻滚,向刚才隐蔽的大树退去。
要是刘一民不开枪揍下鬼子四架战斗机,可能小鬼子就会认为他已经毙命了。接下来鬼子的飞机就会飞走,让地面部队来打扫战场,寻找刘一民尸骨。现在不行了,接连四架战机摔到地上,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它们一定是被地面火力击中了。
日机带队的指挥员稍一思索,就知道刘一民跳伞成功。因为刘一民的名气太大,华北日军的各级指挥官对他的事迹基本上都耳熟能详,知道他曾用步枪击落数架飞机。这地方荒无人烟,没有地面部队,更没有高射火力,除了是刘一民开枪击落战机就再也解释不通了。
日机带队指挥员立即命令所有战机拉升,实施投弹,炸死刘一民。
下达完命令,日机指挥员没有隐瞒战果,老老实实通过机载电台向远在北平的木下敏报告了刘一民跳伞成功、击落四架皇军战机的情况。请求通知地面部队尽快到达,进行合围。
退到大树下,接着树干、树冠的掩护,刘一民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见这一带属于浅山区,山丘、山梁、沟壑交错相连,看不到村庄,暂时无法判明自己的准确位置。
电台被打坏了,李成毅和陆文牺牲了,已经无法和中央、总部及师部联系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迅速和当地的八路军、游击队取得联系,想办法报告自己脱险。要不然,得不到自己脱险的消息,还不知道盛怒之下的首长们会不会调动部队和小鬼子大打一场呢!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堕入寺内寿一老鬼子的圈套。这老鬼子,狠着呢!
刘一民想不走也不可能了,鬼子战斗机已经开始对他所在位置发动空对地攻击了,炸弹接二连三地爆炸,石块啊、树枝啊、尘土啊,就象起了龙卷风一样,呼呼啦啦卷了过来。再不走的话,恐怕真的是要死在小鬼子的炸弹下了。
刘一民顾不得多想,带好随身武器弹药,滚了几下,把军服弄成土色,然后一低头就蹿了出去,借助山势和鬼子航空炸弹爆炸的尘雾掩护,隐入了沟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