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好几个撞到了走在中间的叶长笺,都往地下啐了一口,怒骂道:“不长眼的东西!”
有几个地痞流氓见他生得美艳,邪笑着想要摸他的脸,被他两道冷剑一般的眼神吓得收回了手,讪讪地道一句“晦气。”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时不时仰头喝一口烟花醉,顺着雨水一起灌入喉头,胃中如烈火烧灼一般。
此时听得一道庄严的佛号声由远及近。
“阿弥陀佛,小施主已经生了心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叶长笺抬眼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俊俏的和尚,双手合十,敛着眉目,法相庄严。
他轻笑一声,“我的刀都没有出鞘,何来放下一说?”悬挂在他腰间的龙牙毫无生气,而他手中只提着一把破铜烂铁。
那和尚低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言语中的诚挚令人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叶长笺冷声道:“大师,我没有岸,也看不到岸。你无需渡我,我不用别人渡,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渡!”
他说完又哈哈一笑,仰起脖颈灌下一口烟花醉,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走出了这个热闹小镇,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荒野。
他晃荡了手中的酒壶,所剩无几。
这酒极烈,入口有如千刀万剐,却也比不上他心头震痛。
哀莫大于心死。
烟花醉,烟花醉,却再也醉不了人。
叶长笺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凄凉,心头涌上一阵酸楚,即使天赋异禀又如何,身怀绝世术法又如何,他只想有一个容身之所,闲时喝酒摸鱼,与师兄弟们逍遥快活,恣意纵情,而如今漫漫人世路,天上地下,只剩他孑然一人。
此时此景此地,身侧还不疾不徐地跟着一个冒雨的和尚。
前方立着一座废弃的荒庙,叶长笺瞥了一眼和尚,摇摇晃晃地往破庙走去。
庙里供奉着一尊佛陀,金身已然损毁,残破不堪,依稀能看清原本慈眉善目的模样,叶长笺一踏进庙门,就能感受到佛陀打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嗤得一声笑,“仙帝都管不了老子,要你这个西方的大肚子来多管闲事?”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在说给佛像听的,还是说给身侧一同进破庙躲雨的和尚听的。
他慵懒地靠在门口,大雨刷刷地下着,从官道处传来数十铁骑踩踏的声音。
“魔头在这里!下马!”
为首一人穿着云山心宗的修服,看到了他,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一勒马缰绳,朝后大声呼喊道。
数十骑马皆在庙外停了下来,众人一听他指令,纷纷翻身下马,亮出兵器。
他们手上提着白色的灯笼,身上穿着各式修服,叶长笺漠然地扫了一遍,唐门剑宗、云山心宗、徒山医宗、萧氏丹宗……
个个腰悬宝剑,满面怒容,杀气腾腾。
为首那人冷冷说道:“叶长笺,你跑得倒挺快。”
叶长笺气定神闲,看花看草,看雨看云,就是不正眼看他。
那人横眉怒目,斥道:“你已离开风铃夜渡,修真界也将你除名,往后不论大小修真门派,皆不能收你为徒!”
萧氏丹宗的一个弟子插嘴讥讽道:“叶长笺,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活脱脱一个卑微的丧家之犬!”
哄然大笑。
叶长笺等他们笑完了,淡然道:“有屁快放。我还要喝酒,看到你们就想吐。”
剑宗弟子冷声道:“叶长笺,你与邪魔为伍,残杀同门,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