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稷祥没有记错,这已经是易丞相第三次当众提出要他纳妃了,只是前两次并未如此直接了当,而皇上也没有接他的话茬罢了。
这朝堂上,谁人不知道易丞相和左将军关系亲厚,而卢庆安是左将军和越贵妃的亲外甥女,左将军不便毛遂自荐,便让看似是局外人的易丞相来开口了。想要在他身边强行安插一枚棋子的用心,再明显不过。
算盘打得可真响。
稷祥停了片刻,缓缓说道:“承蒙易丞相关心。自古以来,都有选贤举能的传统,太子妃之事,也不能一言以蔽之。”
稷祥转身面对着朝堂众大臣,声音低沉但清晰地说:“难道其他大臣没有想要举荐的贤惠女子了吗?”
此语一出,朝堂陷入窸窸窣窣的一阵热议。
没一会,一位三品大员说道:“臣的女儿德才兼备,知书达理,从小养在深闺中,想来,不能充当太子妃,也能封个侧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很快其他的大臣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稷祥回过头来,继续放空自己的眼神。太子妃或者太子的妃子,何其重要的位置,想来众人也不会轻易放掉这块肥肉,明知希望不大,也会努力争一争,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能拖便拖吧,他不喜欢卢庆安。
最后益文帝受不了了,他挥着手往外赶人:“退朝退朝,往后再议。”
稷祥正准备回东宫时,益文帝身边的陆公公留住了他。
“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稷祥微微点头,随着陆华进了上书房。
一入门,便听见益文帝说:“皇儿你可知错?”
“稷祥不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个年纪的男子在民间,早已经儿女成双了,你却仍旧孤身一人,你说你有没有错?”
稷祥低头不语,益文帝很少这么严肃地与他说话,自从母亲去了以后,他便一直都是在当一个浑浑噩噩的皇帝,大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意思。也正是因为他这幅样子,大臣们也忙着结党营私,不曾为江山社稷着想。
“再者,你明知庆安郡主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你何以再去挑起众臣献美的意想?这不是扰乱朝纲吗?”
“儿臣一心为国,无心儿女私情。”
“一派胡言!”益文帝拍着龙椅的扶手站了起来,“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常言道:成家立业。哪个不是先把家放在第一位的?刚才你也看到了,你无后反而容易扰乱朝纲。朝政不稳,何来为国?”
稷祥只是垂首在一旁,并未回答。
他的脸上是明显的不屑一顾。
益文帝又怒了几分,他说:“朕早已经和你说过,你要好好与庆安郡主在一起,往后等父皇去了,你即位之时,朝廷才能稳稳地掌握在你手里。朕说的话,你全部当成耳旁风,你要抗旨吗?”
“父皇,你所说的抓住朝政,是指毫无原则地听从易丞相与左将军的政-见吗?如果是那样,除了名头是皇帝,哪里还有一点九五至尊的威严?”
“你……”益文帝气得坐下来,“我真是太放纵你了,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朕难不成会害你?”
父子俩沉默了良久。
末了,益文帝说:“叫你来,不是骂你的。你皇弟稷轩马上从边境回来了。他不爱读书,又在军营里混久了,难免会受了市井之气的影响。朕现在命你尽快筹备一期国子学堂,教他一些基本的圣人之道。另外,朕特许庆安郡主也加入这次讲学,而且命你去储秀宫传朕口谕,亲自告诉庆安,而且办学期间全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