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哭笑不得,分明两张银票都拿反了才是。
她只得踮起脚尖去抢,他轻松便躲开,片刻,摆出笑脸盈人,唸道:“好诗!果然是好诗!”
孟云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银票!
银票!!
醉成什么模样能看成诗。
奈何他不还她,她根本够不着,连蹦带跳抢了几次都无疾而终,孟云卿实在无法,咬了咬下唇,双手抓上门狠狠一关,就听到屋外“砰”的一声,瞬间安静了。
孟云卿都忍不住敛目,想想这下都应该摔得不轻。
虽然今日这只“鬼畜”和茶铺那日的判若两人,但她分明看得清楚,不会认错。
她哪里想到会在郴州的客船上遇到?
但无论如何,这只“鬼畜”就这么摔倒在她门口,终究欠妥当。
更何况,她的银票还在他手上!
倒不是她心疼银子,只是这等把柄攥在他手里,若是等“鬼畜”酒醒了,想起她“砰”得一声把门就着他的脸关上……怕是把客船掀了也要把她揪出来。
孟云卿闹心得很。
思前想后,只得拢着眉头开门,只见“鬼畜”安详得躺在门口,睡得呼吸均匀。
额头都是红的。
孟云卿百感交集。
趁他睡得深沉,去拿他手中的银票,不想他攥得倒是紧,她若是使劲撕,又怕撕成两半,到时候留了一半在他手中更得不偿失。
孟云卿焦头烂额,最后硬着头皮,一根一根去掰他的指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鬼畜”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孟云卿心中一顿唏嘘,没醒便好,但眼见掰到第四根时,“鬼畜”的指尖兀得抽了抽。
吓得孟云卿当即脸色煞白,险些跌坐到地上。
好在由得“鬼畜”指尖这么一抽,手心全然松开。
孟云卿如劫后余生一般,收起了银票就往袖袋里塞。许是银票上沾染的酒味浓烈,加之船身忽然猛然得晃动,孟云卿只觉有东西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继而手一捂,连躲都来不及躲,吐了“鬼畜”一身。
孟云卿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姑娘?”恰好娉婷从厨房了取了点心折回,身后还跟着厨房的小厮,就见她蹲在门口,门口还瘫着一个人。
孟云卿想死的心情更加溢于言表,下意识抽了手绢捂了捂嘴角掩饰,就见娉婷和小厮跑了过来。
还不等她开口,小厮便一脸尴尬道歉:“姑娘,对不住对不住!这是船上的贵客,先前就喝多了,想来才在客舱四处乱晃。刚才风浪又大,估计撞倒了……”
往后的话没说完,自动隐去——大约就是撞到了,才自己吐了自己一身。
孟云卿僵住。
这剧本……似是……
小厮以为她受惊,更为抱歉:“实在对不住,冲撞了姑娘,我马上让人来清理。”
娉婷也嫌弃得捂了捂鼻子,“姑娘,我们还是回屋吧。”
孟云卿就仍由她搀扶着,茫茫然转头回了屋,身后还有小厮不断的道歉声。
关上门,孟云卿腿就软了。
干脆贴着门口,不肯动弹。
娉婷不解,孟云卿便示意她稍等。
自己竖起耳朵贴着门口听,嘈杂的脚步声,应是来了些人将“鬼畜”扛走了。零零碎碎的说话声音,大致是说,醉得太厉害,眼下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