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郑君宇印象不错,至少礼数周到,不过还是拒绝道:“多谢阁下美意,只是楼上在座都是雅人,在下一介乡野村夫实在不敢高攀,何况在下带着家人诸多不便,就此别过,有缘再见。”郑君宇还要再留,安如宝冲他一抱拳,带着宋初离开。
安如宝面上轻松,心里终究带了气,不言不语地走出一段距离,宋初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你们说啥了?文绉绉的,多数我都听不懂。”
他语气里带了丝不易觉察的沮丧,安如宝心中一动,再大的气也都消了,赶忙收起心思,满脸堆笑地回道:“跟他们那样的人能说甚么?你听我们说的不少,实际根本就跟没说一样,开始那个穿白衣服不是说我们土么我就说哎呀你的话我不想听所以没听见,把他气坏了,然后那个高个子的人就过来说,你小子挺能说的么,来来来,我们楼上还有很多人,你跟每个人都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他们说败,我就说我是从乡下来的,楼上的都是城里人,大家说不到一块儿啊,再说了我还带着我的小夫郎呢,我小夫郎饿了,要回家吃饭,所以就不奉陪了。其实就这么个意思,可是文人事多,说话总爱咬文嚼字,简单的事经他们一说就复杂百倍,跟他们说话最是没意思,酸的我的牙都要倒了。”说着还夸张的捂了捂两腮。
他这一番插科打诨逗得宋初嘿嘿直笑,两个人在街上笑成一团,忽听身后一人叹道:“阁下这番解释当真别开生面,让郑某耳目一新。”安如宝敛住笑意,回头看去,却是郑君宇不知何时追了上来。
安如宝打个哈哈,道:“让阁下见笑了,在下乡野村夫,只会些乡言村语,污了阁下的耳朵,抱歉,抱歉。”郑君宇道:“你怎知我不喜听乡言村语?”
安如宝道:“像你们这样的文人雅士都不喜欢听这个。”郑君宇道:“你从哪里看出我是文人雅士?”
安如宝但笑不语,他适才看的清楚,楼上人中有几个可是拿着扇子,那模样就差在脑门子写上我是文化人了,和他们在一起的,自然都是一丘之貉。
郑君宇端详他两眼,道:“你言语之间对文人颇多微词,可就我所见,你一言一行却无一不像读书人,着实奇怪。”安如宝对他施了个标准的文人礼,正色道:“区区不才,正是个秀才,不过是个种地的秀才。”
郑君宇嘴角微翘,道:“你这人果然有趣,我还不知道你叫甚么名字,哪里人士,不知可否告知?”
安如宝也不隐瞒,道:“在下安如宝,现居安平镇青山村,这是我的小夫郎宋初。”
郑君宇听到安如宝三字似乎有些意外,问道:“恕我冒昧,可是四水街安家安如宝?”
安如宝道:“正是在下。”
郑君宇表情有点儿古怪,不由多看了他两眼,道:“原来你就是安如宝,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