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芸娘也听懂了,她克制不住地哆嗦了起来,看着齐润云的目光又是恐惧又有着一丝祈求。
但是她还是没有开口。
齐润云眯了眯眼,如果有人注意到,会发现此时他的表情就跟宋清颐某些时候非常的相似。
“或者,我直接疏通官府,你一个下仆谋害主家,判一个处斩,后代世代为奴如何?”世代为奴,这样的判决,锦朝律法里是没有的,不过芸娘这样的事情夺了杨文考生资格还是有可能的,毕竟朝廷考官们谁家中没个奴仆丫婢,最是讨厌这种背主之奴,只要一宣扬杨文的前途也就完了。面前的女人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平民民妇,齐润云不介意把情况说得严重些。
世代为奴,四个字显然狠狠砸中了芸娘,就见她面上表情突然一裂,呆滞的表情灵活过来,顿时跪趴下去:“少君,您绕过奴婢这次,您无论要对奴婢罚什么都行,不要牵扯到文儿,求求少君,您发发慈悲!”
何其可悲,芸娘为了自己儿子无论受什么罚都不怕,拼着没命也要去伤别人家的孩子,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自家孩子一副上京的盘缠?
齐润云心中并无波动,对他来说无论芸娘说什么,都掩盖不了她伤人的动作,他此来也不是为了听这个:“那是谁给你的这个药粉,谁让你做的这件事情?”
听着齐润云的问话,芸娘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重复着之前的那些乞求。
“你的文儿对我来说半点都没有我孩子重要,你可以为了你的文儿害人,我就敢为了我的孩儿拉你全家陪葬!”齐润云即使口吐最恶毒的威胁,语气还是平淡没有波动,但听到的人都不会怀疑他说到做到的决心。
因此芸娘抬头看着齐润云那气势凛凛的目光,以及高高隆起的肚腹,终于软下了身形:“我说……只求少君能护一下我家文儿……”
即使到了最后,为人母者也不忘为了自己的孩子挣扎一下。
此时的齐润云自然不会为了这点挣扎摇头。
芸娘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讲起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所以待得宋清颐从窑厂回来,这边的结果就已经出来了。虽然没有具体的名字,但是芸娘描述的人里其他人感觉不出,宋清颐这个最熟悉罗杏涓的人还是能猜出来的,而齐润云的目光就落在了宋清颐身上。他心中对那个女人有怀疑,听了芸娘的描述自然也就有几分猜测。
宋清颐点了点头确认。他心中滋味纷杂,当然不是对罗杏涓余情未了,矫情的怀念,只不过是心有感叹,自己以前竟然这么眼瞎。曾经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妹天真烂漫,有点小脾气,却还是善良可人的,哪里想到上辈子一个大大的巴掌打脸,这辈子他都已经从根源上阻断了这个女人攀上自己的可能,她竟然还能为了一点仇恨就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害自己的家人。
不错,罗杏涓的毒并不是只针对齐润云的,虫毒不易解,但也难下,这种虫毒的香粉是无差别攻击的,用的越久毒性累计的越大。芸娘按照罗杏涓的吩咐把毒粉乘着晾衣服的时候混进下人的衣服中,下人穿着衣服是不会固定一个地方的,而芸娘挑的又都是得力的丫鬟,这样的丫鬟经常要替主子办事,穿行各个院子的。如果这次不是斯年细心,那么这样的香粉在宋家后院晃上一个月,宋家后院就一个都逃不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