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几人心中的念头,徐爷子还在继续说。
“知县收了田之后,就涨了租金,我们哪里租得起。后来,张老爷回来过一趟,知道了此事还跑去县衙闹了,可是这田地是张夫人转的,白纸黑字,张老爷也没法子。张老爷原本是想着,再买些田回来,可谁知道,那知县却突然狮子大张口,张老爷虽说赚了钱,可哪里能出得了那么多钱,而且这乡里乡亲的也不想让张老爷这么破费,何况,买回这一次,再被张夫人卖出去,那不是一场空吗?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估计是被张夫人气到了,张老爷生了一场大病,随后就离开了富德县,眼下已经三年了,都未曾回来过。”
众人闻言,也都是沉默,他们和徐家人不熟,然而陆漓听了,却气红了眼:“这知县实在太可恶了。”
“谁说不是呢?”徐爷子叹气。
说到这里,徐爷子似乎就不想再说,倒是虎子红了眼,说道:“为了这些事,大伙没少闹,而且平日里官府就一直搜刮民脂民膏,大伙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前两年,我爹还和其他叔叔们一块去了府衙,状没告成,还挨了一顿板子。前街的李大叔,因为和衙役多争辩几句,还被打断了腿。”
“简直欺人太甚!”陆漓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陆漓离开富德县多年,除了刚开始几年会打听消息,后来也就忘了这茬子事,一来她到处乱跑,没有个定数,二来,后来陆漓也的确是对张铭的事放下了,也就想把富德县彻底放到过去。没想到,富德县却发生了这些事,若是她能够早些知道……
“诶,这都是命,秀英你也不必太气了,总归是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徐爷子感叹了一声。
陆漓闻言,却不觉得,若是以前,或许的确没法子,而且她虽然有才名,但是也没什么真势力,但是现在不同啊,她身边坐着这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而且祁云晏微服私访,不就是想查看民情吗?如今看到贪官污吏,又怎么可能会不管?
不过,陆漓也不敢这么直直白白地喊出来,视线则是落在了祁云晏身上,不过只是一瞬,就移开落在了沈青陵身上。盯着皇上大人看,实在有些压力,还是看她小徒弟好了,而且她小徒弟虽然欺负人不手软,但是性子还是善良的,不可能见死不救。
沈青陵有些无奈地瞪了陆漓一眼,不过她也知道祁云晏的心思,眼下,倒是直接开了口:“徐爷子,这富德县的事,你能否与我们多说一些?还有那些受害者,也一并与我们说了,若是有证据,更好,若是没有,你们便想想,可是有什么能够抓住知县的把柄的。”
徐爷子闻言,蹙了蹙眉,看着对方华衣锦服的,可是毕竟民不与官斗,徐爷子想了想,还是说:“这位夫人,这事还是算了吧,民不与官斗,别害了夫人才是。”
沈青陵闻言,笑道:“无妨,虽说我们也不是大户人家,不过在京城中还是有些门路,一个知县,我们倒是不怕。”
陆漓听了沈青陵的话,狠狠地抽了一下嘴角,不是大户人家,亏她小徒弟说得出来,不过她也知道,沈青陵是想隐瞒身份,只要沈青陵愿意管,那就是好事,于是,陆漓当即笑道:“徐爷子,你别担心,我在京城就是在少夫人家里当夫子,这事,他们绝对能够帮得上你们,你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这事啊,若是少爷们管了,必定是会给大家一个决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