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事找我?”陆承宣问。
凤绫音道:“这几日,上官云轩是不是被砚之闹得不耐烦了?”
陆承宣点头道:“砚之是故意惹人生气的,他那番话若是对陛下说的,只怕陛下也要生气。我看和谈这事若是再找砚之去谈,只怕永远也谈不拢。”
“上官云轩应该也不想谈拢了。这段时间大家都松懈了,若他反悔,可能随时会带兵打过来,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你吩咐下去,加强戒备吧。”凤绫音道。
“是,微臣明白了。”陆承宣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再打起来,你就放手去打。只要是北齐先挑起的战争,我们都可以放手去打。上官云轩不亲自带兵还好,他若亲自带兵,你只要寻到机会,便重创他。让他活着回去,死在半路。”凤绫音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变得十分冷漠。
陆承宣一副了然的模样:“若真能寻到机会,微臣知道应该怎么做。”
凤绫音又放软了语气道:“若是寻不到机会,或是太过凶险,那也就算了。比起那些恩怨,还是你的安危更为重要。”
“多谢陛下体谅。”
凤绫音预感成真,半夜北齐还真有人打了过来,不过是个面生的将领,看上去十分暴戾,在阵前一直对陆承宣破口大骂,言语粗鄙不忍耳闻。前面陆承宣还能忍受,等后来那人提到凤绫音的名讳,陆承宣就直接把人一刀砍死了。
凤绫音就站城楼上冷眼看着,顺便练习一下射箭。这段日子以来,她射箭的本事是越来越好了,在城墙上能射死好几个。但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冷血了,从前下令处死卫兰,下令处死凤绣言,表面虽然果断,但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而如今她却亲手杀了不少人,自以为柔软的心已经渐渐麻木。
北齐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偏偏想不开要做这一番挣扎。北齐于是又一次惨败,这个结果在凤绫音意料之中,无忧无喜,麻木平静。
而上官云轩却平静不下来了,战争是他们先挑起的,此时输了便先丢了个大人。若是再打,只怕整个北齐都要沦陷了。若是这个时候议和,又会显得他北齐懦弱可笑。
在面子和国力间挣扎了半个时辰,上官云轩最后还是选择了面子,只可惜兵败如山倒,撤退之前还被陆承宣砍了一刀。
上官云轩确实如凤绫音所愿,死在了回营的路上,北齐上下一片慌乱,最终只能将上官云笙推上帝位。许多人这个时候才发现,北齐之前的皇储之争,最后剩下的人居然是一个一直都不起眼不受宠处处被打压让人觉得毫无威胁的皇子。
所有有竞争力的皇子全被上官云笙斗倒了,就连老皇帝也差不多因为被上官云轩幽禁废了,北齐的皇室最后只剩一个上官云笙,而且羽翼已丰,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可怜上官云轩斗了大半生,最终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上官云轩的旧部搬出了那个借口,说上官云笙与凤绫音有私情,与栖凤联手害死了上官云轩。
然而在议和进程中先挑起战端的人是上官云轩,加上他也是死在战场上的,陆承宣虽然给了他致命一击,但手段堂堂正正,要说上官云笙与栖凤串通,太牵强了些。
就算有不少人这样怀疑,然而没有证据,又没有其他选择,他们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结果。
上官云笙登上帝位以后,下令北齐所有将士都往北退三十里,等人员都撤回以后,他才出面申请与凤绫音和谈。
凤绫音没什么感觉,苏砚之倒是很高兴,这本就是他算到的结果,要与上官云笙和谈可比那个上官云轩舒坦多了。
不过……
苏砚之为难道:“既然是云笙掌权,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太狠啊?是不是要给他些面子?好歹相识一场。”
凤绫音转头问陆承宣:“承宣以为如何?”
陆承宣道:“微臣以为寒北之地,并不适于我栖凤将士居住。”
凤绫音点头笑道:“朕也是这样想的,让将士们守在这儿,实在是受罪。这样吧,原来的那份合约保留,在末尾加上一条,还北齐五城。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