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芝才是这个家的支柱,而在关芝去世后的两三年里,裴父也一病不起,后来靠着中药养着,却也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他们早已经不恨那个男人,却也对他生不起一丁点的感激。彼此不见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对方从来不这么想。
裴父离开a市,想躲开的人之中,杜文当属第一。
这些事情裴征说的隐晦,季飞却明白的透彻。同时,他也听出了裴征话语中的无奈。裴家搬过两次家,杜文每次都能准时找上门。这次乡下僻静的小镇子,到底也没能逃脱过去。
人人想求的一方安宁,偏偏这安宁可望而不可及。
“今天中午我做饭吧。”季飞说。
裴征望了他一眼,清隽的眉眼清清冷冷,看不出有什么悲伤的样子。
“好。”
——
季飞前几天偷偷摸摸也恶补过做饭的常识。小院里的老式厨房他也不陌生,于是不到中午,他只穿了衬衫毛衣,挽起袖子就钻进了厨房。
裴征在楼上的书房里忙公司的事情,季飞看了看那个干干净净比炉灶小了一圈儿的锅,好不容易翻出来一个垫圈,算是勉强能用了。
厨房后面是一小捆一小捆的小树枝,看样子是裴父无聊的时候捡的。季飞拿过去两捆,又把要做的菜提前切好,然后开始生火忙了起来。
等裴征下来的时候,季飞从厨房里探出的脑袋,已经左一道黑右一道黑了。
“里面呛,你别进来!”厨房外面放了一张小桌,季飞把炒好的菜先放上去,就等着灶上的蒜苔炒肉好了一起往屋里端了。
季飞看裴征长腿一迈,又往这边走的架势,忙摆了摆手撵人。谁知道裴征恍若未闻,三两步走过来,然后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抹了下他的额头和鼻头。
“别动。”清浅的呼吸萦绕过来,裴征擦的十分认真。
季飞被迫微微抬着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向后一蹦,挣了出去,“哎,你……也不看看在哪儿啊!”
“在我家。”裴征回答的理所当然,季飞微微一怔,就感到额头一痒,裴征飞快的吻了他一下,然后低头认真问他,“嗓子还疼吗?”
季飞:“……”
吃午饭的时候裴父才从卧室里出来。那只布偶猫趴在他的肩膀上,一人一猫的神情和动作十分相似。季飞炒菜火够大,这次又是用的粮油店自己压榨的花生油,几个菜做的有滋有味。
裴父简单吃了几口就回屋了,席间他一阵高一阵低的咳嗽,除了刚开始笑着对季飞说很好吃之外,竟然没能说出第二句话。季飞默默的跟裴征吃完剩下的。等吃完饭裴征去洗碗的时候,他上楼从昨天带过来的水果中,翻出了一个鸭梨,又拿着进了一趟厨房。
裴征在书房开完一个视频会议,才看季飞端了一个小碗上来。
碗里是蒸好的梨子,这会儿已经放温了,上面还有两勺蜂蜜。季飞看他忙完了,轻轻的把碗放到桌子上。
“你给叔叔端过去吧。”
“你做的?”裴征望了一眼,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季飞做的。他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