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宁拱手行礼:“相爷严重了。”
陆莫宁再回到陆家时,一众下人见到他,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唯唯诺诺,躬身行礼,丝毫未见往日的怠慢疏懒:“大、大公子。”
陆莫宁表情淡淡的:“老爷呢?”
下人道:“老爷被抬回了主院,大夫正在为老爷诊治……”
陆莫宁嗯了声,就径直往主院走去。
等他走远了,下人才抬头偷偷看了眼,不知为何,总觉得大公子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样,只是那么淡淡盯着人,都让人有种森然的压迫感。
陆莫宁刚踏进主院,就听到一声嘶吼:“滚!滚滚!都给我滚!”
陆莫宁一路走过去,众仆役低着头,贴着墙角不敢吭声。
陆莫宁瞧着陌生又熟悉的院子,还挺怀念,时隔二十多年,再看到这座被他后来早就彻底封了的陆府,幼时模糊的记忆涌上来,随即就化作了一缕青烟,在心底并未留下任何痕迹,波澜不惊。
他踏入主厢房,无人敢拦,大公子朝堂上状告生父后母一事,早就传遍了,如今夫人被关,这陆家怕是……要变天了。
陆时忠五十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若非他正值壮年,怕是直接能去了半条命,等大夫刚替他涂抹好药,就看到房间突然诡异的静了下来,他抬眼,就对上了倚着屏风站着的少年。
第6章
陆时忠看到陆莫宁,第一反应就是被噎了一下,想到自己如今都是拜对方所赐,正想发火。
可对上陆莫宁那双死寂黑沉沉的凤目,明明妖冶漂亮,偏偏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陆时忠愣是僵在了那里,好半天,才怒喝:“逆子!”
陆莫宁突然慢悠悠扬唇笑了,少年本来就长得漂亮,这么一笑,仿佛一朵艳丽的海棠花,清丽绝然,可又丝毫不女气,反而给人一种逼人的凌美,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凤眸横扫过来,气势袭人。
陆时忠愣是被这一笑给震得浑身一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到对方,让他竟是有种瞧见晋相爷的感觉,那种常年身居高位的压迫感,可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镇定下来:“逆子,你竟然还敢来?你个畜生,竟敢告自己老子?看老子不……”
“陆老爷,你开口之前,还是好好想一想,我的身份,你的身份。否则,本官不介意再进一趟刑部。”依然是清清朗朗的嗓音,不疾不徐,可正是这样,让陆时忠想到被打的这五十板子,脸色变来变去,到底怕再来一次。
如今梁氏还被关在刑部,怕是难再出来了,他再被打一次,这命当真是没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时忠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善,却也没敢再骂人。
“任命文书。”陆莫宁淡漠开口,四个字说明了来意。
陆时忠一怔,这才想起来对方那被梁氏藏起来的县令文书,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是半个字没敢多言,一摆手:“管家,去给他拿过来。”
管家也早就老实了,这大少爷平日里不出手,这一出手竟是就要了夫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