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宁到昨日卦摊前的位置时,没想到洪广平竟是早就等在那里,江栖镇不大,加上天旱苦收,闲人很多,县衙因为换了县令,前一任县令得到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了,如今衙门只有洪广平坐镇,可不成了老大?
他这次带着一众衙役过来,不过也不多,只有六个,加上洪广平也只有七个。
洪广平双手环胸,站在那里,嗤笑:“你当真还敢来。”
陆莫宁:“官爷都不怕,我怕什么?”
陆莫宁不怕这几位煞神,桑培一根筋更不怕,直接把扛着的桌子椅子摆好,卦幡一扬,迎风招展,陆莫宁玉人一般坐在那里,与四周的画风截然不同。
洪广平抬眼瞧着晴空万里的日头,嗤笑:“到了午时一刻若是无雨,别怪我这刀锋无眼!”
洪广平咣当一声把腰间的佩刀再次压在了上面。
陆莫宁淡定得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官爷也莫要食言而肥。”
四周摆摊的小商贩倒是忍不住频频偷看过来,觉得这位小道长长得可真是水嫩,压根不像是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倒是像极了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偷看陆莫宁的视线太多,黑蛇本来变成木珠正生闷气,结果察觉到这些视线,木珠的尾端动了动,飞快绕来绕去用眼神的凶光去震慑那些偷看的视线,不过因着赌气就是不变回来。
结果,陆莫宁就奇怪地看到手腕上的木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转着,一圈圈的,陆莫宁头疼,干脆直接掌心一探,直接将木珠给摁住了。
木珠感觉到陆莫宁掌心的热意,突然就僵了下来,蔫哒哒的,觉得浑身竟是越来越热。
陆莫宁被烫得抬起手,奇怪看他一眼,看木珠老实了,也不甚在意。
午时到的时候,已然晴空万里,热得人浑身冒汗,洪广平身后跟着的六个衙役频频抬头,肚子饿了,反观那小道长,模样清清爽爽的,比娘们儿长得好水灵,忍不住多看了眼。
突然就觉得手背上像是有什么滑过,他低下头,吓得嗷尖叫一声:“蛇!蛇蛇蛇!”
洪广平手起刀落,却被陆莫宁阻止了:“我的蛇。”
洪广平冷笑:“我倒是不知,道士还养这等畜生。”
陆莫宁看他一眼:“万物皆有灵,没有贵贱之分,官爷这话说的,难道你身为衙役,就比这里的百姓高一等?皮肉就精贵半分?”
陆莫宁这话把洪广平堵得哑口无言:“牙尖嘴利!一刻就要到了,我看你等下还能不能这般厉害!”
陆莫宁低下头,将不知何时变成的黑蛇提回去,背过身时,咬牙:“也不怕直接成了两段。”
黑蛇幽幽的蛇眸奇怪地瞅他一眼,脑海里闪过“我的蛇”三个字,低沉的男声带着奇怪的音调,幽幽道:我是我的。
陆莫宁凤眸一睨,潋滟生波,薄唇动了动:有病。
什么你是你的,你不就是你的?
黑蛇被这一眼瞧得又变回了木珠,软哒哒地挂在陆莫宁的手腕上,彻底老实了:突然觉得身上酥酥的,朕定然是病了。
午时一刻一到,洪广平大掌猛地拍在了卦摊的桌上:“雨呢?”
桑培立刻警惕地站到了陆莫宁身侧。
可就在这时,随着洪广平这句话一落,上一刻还晴空万里的天际,突然就阴云密布,几乎是眨眼间变幻,一滴雨水也啪嗒落在了洪广平拍在桌上的手背上。
洪广平感觉那滴东西像是滚烫的热油,让他嗖的就收回了手,难以置信地仰起头,瞪大了眼,整个人像是傻了一眼。
不仅是他,还包括所有的其他的衙役与百姓,都像是傻了一样,仰起头,瞧着那突然阴云密布的天空,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