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过神:这……就妥了?
他哪里不懂陆大人的意思,下套让昌狗官以为他所求的是银白之物,让其应了,实则却是为了裴氏女一案翻案做准备,因对方亲口许诺,无法抵赖,到时候这件所谓的“事”,自然也就成了翻案的许诺书。
洪广平瞧了眼还欣喜不已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昌荣欢,默默低下头,却是止不住手指的颤抖: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啊……父亲!
昌荣欢的确就是那么想的,他虽然相信这陆莫宁有几把刷子,可到底看他太过年轻。
这样的年纪,最是经不住诱.惑的时候,尤其是权势、银钱,所求的也不过这一二,所以他才这么痛快地写下这承诺书。
陆莫宁接过昌荣欢递过来的,扫了眼,眼底翻滚着一道光,抬眼朝昌荣欢笑了眼,笑得昌荣欢愣了下,只听对方道:“大人果然好魄力,那这案子……下官绝对竭尽全力,不让大人失望。”
昌荣欢被笑得有些眼晕,觉得这少年郎长得可真是好啊,不过也心里更加确定,陆莫宁所求的不过是银白之物。
陆莫宁直接将承诺书交给了身后的洪广平:“收好了啊,丢了本官可唯你是问。”
洪广平垂着眼,几乎是克制着手抖接了过来:“……喏。”
昌荣欢这才注意到陆莫宁身后的洪广平:“这位是?”
陆莫宁道:“这是下官县衙的捕头,这次带了他过来州府,见见世面。洪衙头,来打个招呼。”
昌荣欢听到“洪衙头”三个字,陡然坐直了身体:“洪衙头?”
陆莫宁一直紧盯着他的视线,当扫见昌荣欢眼底一闪而过的神情时,瞳仁沉了沉:“怎么?有问题?”
昌荣欢表情变幻的很快:“没,就是……想起一个故人。”
洪广平电光石火间已然得到了陆莫宁的真传,黑脸爽朗的一笑,拱手,“真诚热烈”道:“昌知州莫不是想到家父了,小的十多年前年幼时,还见过大人几面呢,当时家父每次回家,都会夸赞大人是个好官,为人刚正不阿,乃是百官楷模啊。”
昌荣欢被这么一顿夸,本来眼底的疑虑消散殆尽,尤其是洪广平眼底的钦佩与敬慕,让他极为受用:“你……你莫不是洪老衙头的……”
昌荣欢说到这,忍不住哽咽了下,“只可惜老衙头当年……”
洪广平上前你来我往,端得是相遇之后叙旧的钦佩与感慨,半点异样都无。
黑蛇看得蛇脸懵逼:……
戏精,特么的都是戏精。
他终于明白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明明前几日这衙头还一副见了那狗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模样,如今……真是,他蛇生果然太年轻了。
就在昌荣欢打算拉着洪广平将过往十多年都仔细询问一番时,突然大堂传来脚步声,步子沉稳有力。
到了近前,大堂内的众人抬眼,就看到一男子逆光而来,一身墨色镶银纹的男子抬步跨入大堂,单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神情淡漠,抬眼间,俊美的一张脸极为出色,薄唇动了下,嗓音一如神情:“父亲。”
陆莫宁的视线落在男子脸上,扫了一眼,难得多看了两眼。
黑蛇不知何时变了回来,扬起尖脑袋看到这一幕,尖脑袋动了动,吐了吐蛇信儿,突然有些不满,蛇尾一摆,就顺着陆莫宁的衣袖,钻进了他的衣服内。
陆莫宁的手腕被蛇鳞一冰,低下头,单指准确无语地摁住了蛇尾,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昌荣欢:“昌大人,这位是?”
昌荣欢大笑一声,极为自豪道:“犬子昌文柏,如今任州衙的捕头。来,文柏,见过陆大人。”
昌文柏视线终于落在陆莫宁身上,眼底闪过诧异,显然没想到对方这般年轻:“你就是那破获江氏山庄真假庄主案的县令?”
陆莫宁挑眉,对着昌文柏印象倒是极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