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七立刻顿住脚步:“他没跟过来?”
那孩子嚎啕道:“刚才街上太乱了,我没瞧清楚……”
岳七道:“别急,慢慢说。”
原来,刚才那骑马的少爷领着家丁转过街口,眼角扫到街角的十五他们,皱了皱鼻子:“哪儿来的?”
有家丁道:“秋少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乞儿。”
小少爷道:“这些腌臜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家丁们不需要主人更多的指示,悍然过来轰人。
十五好不容易从沈九手里把地盘抢过来了,怎么甘心就这样被赶走,伸长脖子叫:“你凭什么赶人……”
他还想说一句“这条街又不是你的”,那小少爷一挥手,黑影落下,他脸上就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
鞭痕距离眼球不到几毫,十五还来不及觉得疼,只是惊得呆了。
那小少爷粲然笑道:“不凭什么。就凭这条街是我家修的。”
十五不知道吓晕了还是疼晕了,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沈九不等听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岳七点人发现少了几个,回头道:“你先走,我马上过来。”
沈九幸灾乐祸:“别多管闲事,姓秋的还真敢杀了他们不成。”
岳七摇头道:“你先回去。我是最大的,不能不管。”
沈九道:“死不了。最多打一顿。打不死长个记性。”
岳七道:“回去吧。”
沈九拉不住他,骂道:“七哥,你太多事了!”
骂完跟了上去。
秋剪罗觉得沈九非常好玩儿。
就像打狗。你打一条狗,它蔫头耷脑,缩到一旁呜呜咽咽,固然没什么威胁,可也没什么意思。但若是你踩这条狗,它咕噜咕噜低声咆哮,畏惧地望着你,又不敢反抗,这就有趣多了。
他扇沈九一耳光,沈九心里肯定操了秋家祖坟百十八遍,可还不是得乖乖挨踢,乖乖把脸伸过来让他打。
实在好玩儿!
秋剪罗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九刚挨了一顿好揍,抱头缩在一旁,看他笑得前俯后仰,真心觉得他是个疯子。
秋剪罗刚把沈九买回来的时候关了几天,关得灰头土脸。看到自己也恶心了,才拎小猫一样拎给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让他们给“洗洗涮涮”。
于是,沈九真的被狠狠洗涮了一番,皮都快刮掉一层,才被提回了书房。
烫掉身上的陈年老垢后,脸蛋和肩膀手臂因为搓得太用力,显得白里透红,湿漉漉的头发还冒着点热气。穿齐整了,规规矩矩侍立一旁,倒也瞧着蛮讨人怜的。
秋剪罗歪着脑袋,看了半晌,心里有点奇异,又有点喜欢,原先想踢出去的一脚也不踢了。
他问道:“识字么?”
沈九小声说:“识几个。”
秋剪罗摊开雪白的纸张,敲敲桌子:“写来看看。”
沈九不情不愿地抓起一支小狼毫,握姿倒也有模有样。点点墨,想一想,先写了一个“七”,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