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重峻近乎疯狂道:“如今我是天子,你们见了我,为何不跪?”
公主道:“如今你也不过是个凡人了,被困在这身体里,一样会生老病死。”
这似乎对阴重峻是极大的打击,他疯狂地站了起来,向着公主扑了过去,然而到一半时却忽然僵立在原地。
一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公主手中握着从身边武士腰间抽出的长剑,鲜血飞溅在她明媚鲜妍的面孔上,染红了宫装。
阴重峻倒在地上,血流汩汩,奄奄一息。
桓冲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道:“弑父不祥,这身体毕竟……便由我来做吧。”
公主嗤笑道:“怎么,此时倒怜香惜玉起来了,你不要把我当作她,她下不去手的事,我向来做的出。”
桓冲默然,公主走上前去,一剑便结果了他的性命,阴重峻犹自不甘心睁着眼睛,表情狰狞。
她做得如此干脆利落,在场人俱是一惊,鹤闲云望着那僵硬的身体立了片刻,便径自走了出去。
裴澜望了眼公主,公主道:“随他去吧。”裴澜便没有派人去拦。
公主握着那剑,又走向蜷缩在墙角的天子,那个曾经无比强势的男人望着那血淋淋的剑尖面色惨白,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见到那血淋淋的剑又忽然伏地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
公主冷冷望了他一眼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父亲。”
说完便掷掉手中的剑,转身而去,裴澜眼神示意,便有人将他拖了下去。
公主望着桓冲道:“既然这件事已经结了,那便来算一算我们的账。”
桓冲一凛,公主道:“其实方才的故事我还没有说完,你一定好奇,阴重峻是怎样得到这身体的。”
桓冲凝重地望着她,公主忽然道:“你的身体,究竟是到底怎么好起来的?”
桓冲一怔,想起他出生之时大夫便断言即便锦衣玉食养着,也断活不到弱冠,之后他渐渐长大,却是终日被禁锢在轮椅之上,想动一动都耗费许多力气,那时的他,是多么羡慕园子外面的世界。
直到遇到了那人。
她意料之外地闯入了自己的领地,天真却带着不一样的光彩。
那日自己已药石罔顾,他自知天命如此,反倒淡然,只是她哭的那样伤心。他用尽全力抬手,替她擦干眼泪,然而她却起身走了出去。
之后她又回来了,却跑的很急,端着一盏灯,放在自己案前,又一把将身上长命锁拽了下来,挂在他身上,仿佛还带着体温。
桓冲按着她的手,她却笑着说:“没事,他们都说殿下千寿万福,分你一些又如何。”
又向往道:“等你好了,带我去北方看看。”
公主见桓冲神色,知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道:“她出宫避疾,在千峰寺中遇到阴重峻,阴重峻对她说,只要用血为你点一盏灯续命,灯不灭,你便不会死。然而人的寿数有定,哪有续命之说,不过是分寿罢了。”
那之后他果真好了起来,却不知道她已背负上早夭的命运。
桓冲轻声道:“原来真的是这样,我曾有这样的猜测,然而问过谈先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