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和,瞬间更多的守卫涌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此时山秀想拉着她走来不及了。
正欲束手就擒前,却忽听外面又是一阵喧哗,那团团围住他们的侍卫被迫分列两侧,从中间走出一个衣饰华贵的宫装女郎来,身后还跟着许多宫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桓月。
山秀望见桓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拉了身边之人一把,将她藏在身后暗处。
她微微蹙眉,不知山秀何意,却没有挣扎,只是悄悄望着那女郎看了片刻,隐约想起她便是桓冲的妹妹桓月,嫁与元毓为后。却不知山秀为何要自己躲在她视线之外。
然而望见桓月,她就知道,山秀那些通行的文牒是哪里来的,又是找了什么人,带他们进了这岐山会馆之中。只是却不知道此时桓月怎么亲自来了。
桓月自十日前收到山秀的信,才知道陆纪原来一直被扣在长安,而元毓却从未对自己提起。
她着意打听,方知陆纪被软禁在岐山会馆,待山秀一行到了长安,便想办法安排了山秀入会馆。她知道想瞒过元毓将人放了是没有可能,又想到元毓一直瞒着她这件事,实在可气,便干脆从长秋宫中赶来了。
而桓月来了才发现,此番来的正是时候,山秀惊动了守卫,那些人要对他动手,若不是她来,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山秀身后还有一人,身形似乎有些眼熟,一直望着自己,五官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面目。
桓月身边的尚宫斥退那些守卫,要他放人,那卫队长左右难为,正当他骑虎难下之时向桓月身后望了一眼,便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惊且喜地跪了下去。
桓月转身,却发现元毓也来了。
想必是她一出宫便有人报给了元毓,桓月望着元毓冷淡道:“陛下怎么来了。”
元毓见了她,满腔柔情都化开了,揽着她的腰身道:“夜里风凉,怎么站在此处。”说完要解下自己的披风披给她,桓月却不领情,挣开他道:“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她的目光望着陆纪,元毓见事已至此,只能无奈道:“并非我扣着他不放,实是他自己不愿走,是不是?”
他的目光看向陆纪,用眼神示意,陆纪知他是要自己配合,走出一步笑道:“的确。是我不愿走。”
他说的真切,桓月迟疑道:“真的如此?”
元毓正欲点头,桓月却转身道:“不知你又打什么主意,我写信告诉兄长去。”
元毓听了这话只觉一片头大,他知道桓月不信自己,又拗不过自己,便想从兄长那里曲线救国。他只觉得她甚为可爱,然而此时重中之重便是要先把她哄回去,便柔声道:“回宫说好不好。”
桓月也知胳膊拗不过大腿,值得退了一步,望着山秀和他身后暗影之中那人,对元毓道:“那你不许为难他们。”
元毓道:“都依着你。”说完便揽着她向外走去。
桓月无法,最后望了眼山秀,便被元毓带了出去。那些守卫得了吩咐,自然也不敢为难他们,却是在那里围着,紧紧盯着陆纪。
桓月走后山秀松了口气。她从山秀身后走出,望着陆纪:“你真的……愿不愿意走?”
陆纪沉默了片刻,深深望着她道:“我在这里,还有事要做。”
她知道他们曾经是朋友,也曾经是对手,合作又互相试探,试探又互相扶持。该如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呢,她忽然不知道了,只是明白自己也许从来没有看懂过身前的这个男人,在他们相伴着十年中最亲近的时刻,也在此时。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要用他的一生,来践行他的理想。这是她无法干涉的。
她望着陆纪,轻叹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先前对你捉弄又撩拨,又令你虚与委蛇,恐怕让你心里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