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强满脑子都是无法发泄的怒火和有心无力、彷徨失措的脆弱,“这尼玛千载难逢的‘好事’都能让老子碰上,有二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吧?
这踏马是几千米的高空,不是十几二十多米高的跳台,也不是他失足坠落的悬崖,凭他现在的身手他都有把握从容应对。
他再能耐也不会腾云驾雾、凌空虚渡,万一降落伞有问题,几千米高空掉下去就跟一条死狗从这么高扔下去没什么两样,只能成为一摊看不出人样的肉饼。
不跳吧绝壁是十死无生,而且是化成飞灰那种死法,他想都不能想,也不敢想。跳伞吧对他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尤其是对他这种有点恐高的人来说,也增添了不确定性。
“嘤嘤??呜???”怀里传来一阵哭声惊醒了还在生闷气的任自强,他低头一看,怀里的阿依帕夏小脸煞白,娇躯蜷成一团瑟瑟发抖,正在哭泣。
“别害怕,咱们不会有事???”心里七上八下,自己都是怂货一枚的任自强强自镇定像哄小孩一样拍着阿依帕夏的屁股安慰她。
正拍着,任自强感觉手上突然湿漉漉的,他猛然间醒悟发生了什么,脸上表情一时丰富起来,“这丫头竟然这么胆小,感情是吓尿了!”
任自强倒没嫌弃阿依帕夏尿了,依然抱着她,他再看看杨凡,小姑娘也是一脸惊恐之色,腿软的几乎走不动路,都是李建兵在拖着她走。他俩都急死忙活的往逃生舱走,也没发现阿依帕夏的糗态。
于是他故作开玩笑的打气道:“杨凡,不就是跳伞而已吗?你都操练过,还这么害怕?咱们的定位保护设施都有,只要安全落地,别乱跑静待救援即可!”
任自强确信,只要地面上知道他飞机失事,着急上火的绝壁大有人在,最起码王如海绝对会以电打的速度来救援,不会耽搁一分一秒。
“老????老板,我??我不是害怕跳伞!”杨凡眼睛都不敢看任自强怯生生嗫嚅道。
“不怕跳伞那你怕什么?你看你吓得腿都走不动道了!”
“怕??怕你,你??你发火???发起火来好吓人!”杨凡支支吾吾说了实话。
其实她真被任自强发火吓着了,也差点吓尿,包括阿依帕夏吓尿了也是。她俩感觉他发怒的那一刻,就像无形中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气,捆住手脚动惮不得。
“我发火吓人?我又没对你发火?”任自强莫名其妙,他压根没想起自己发火时内力外溢会对旁人带来非同一般得威慑。
他转头问李建兵:“李哥,飞机出事故通知地面塔台没有?”
“老板,通话设备也突然间被干扰了,都是杂音,我们根本来不及通知塔台,小宋还在联系呢!”李建兵心有余悸道。
“哦,那咱们真的只有跳伞一途了?”任自强还想确定一下。
“别无他法,跳伞是最安全的保证!”李建兵摇摇头。
说了这么多,众人脚步不停也就花了一分钟时间到了逃生舱。
任自强哪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做了这么久的飞机,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得不少飞行常识。
他此时不担心飞机空中停车车后预留的跳伞时间不够,按照此时飞机飞行的高度,飞机至少能滞留空中十来分钟,他唯一担心首次跳伞会手忙脚乱导致出错。
“对了,李哥,你快通知宋哥飞机往北边沙漠上空飞,一定要避开人多的地方。”任自强又提醒道。
这架空中大铁鸟一旦控制不好落地时误入居民区,那可有乐子瞧了!损失一架飞机对任自强来说不算什么,再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伤害那真是造孽!
“对,刚才我一着急就忘了,我现在就通知!”
李建兵忙抓起舱内有线电话喊道:“小宋,情况如何?通话恢复没有?”
电话中传出宋福超着急上火的声音:“还是找不到原因,发动机停止工作了,重新启动几次也没反应,通话还是被干扰!你们准备好没有?差不多到了跳伞高度我通知你们!”
“正在准备,你要注意控制好飞机往沙漠无人区飞,尽最大可能避开居民区。”
“明白,我正在做,现在飞行方向是北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估计能飞到沙漠边缘!”
听到这任自强放心了,此时沙漠边缘罕有人烟,最多破坏点沙漠里的花花草草和小动物。
李建兵放下电话,忙不迭打开唯一的逃生舱:“老板,快进来!”
“那杨凡和阿依帕夏怎么办?你看她俩一个腿软,一个腿受伤,她们这样子跳伞不出事还怪?”任自强看着两位娇弱无力的空乘道。
“老板,你别管我和阿依帕夏了,我们缓一会就好,你先进逃生舱!”杨凡我见犹怜急忙说道。
“我???我没事啦!我可以跳伞。”阿依帕夏梨花带雨点头附和。
“别争了,我是老板听我的,杨凡和阿依帕夏一起用逃生舱,落地后也方便你俩互相照顾,我用降落伞。”
任自强一时升起怜花惜玉之心,何况他好歹也是大男人一枚,该替小女生考虑也得考虑不是。
他不顾李建兵在一旁面带急切,频频向他使眼色毅然决然做出决定。把李建兵急得吹胡子瞪眼,那意思分明说,“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客气个毛线呀?逃生舱本来就是替你准备的。”
何况自从李建兵和宋福超接受这份工作开始,他俩记不清有多少次受到顶头上司王如海反复谆谆告诫:“无论何时何地,保护任自强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王如海的意思不言而明,只要能保证任自强的安全,其他人在必要时都是可以牺牲的。
估计杨凡和阿依帕夏要少不了如此交代,她俩一听当即头摇得像拨浪鼓:“逃生舱只能老板用,我们用降落伞。”说着话她俩就往身上背降落伞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