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爷笑得很自豪,他一把拍上相识了几十年的杜师的肩:“老伙计,这千真万确是你酿的酒,是你用心制麴制酛,精心培育,掐准了时机上槽的酒。”
“我的酒……我的酒原来可以这么美味吗?我还以为是少夫人用了什么仙法呢。”
式燕闻言连忙摇头,藕色锦袍衬得他一脸柔和:“我不会什么仙法,烫酒是相公教的。”
“少爷!”
夏越看着满桌的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想笑,可看到这些藏人眼中的激动,他又觉得心里有些酸胀。酒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切,再没有谁能比藏人们更热爱酒了吧。
这么想着,夏越露出了个轻柔的微笑,慢慢地给藏人们解释烫酒,让式燕示范给他们看,还拉着杜师亲手教他烫酒。他相信云家酒藏的藏人们,也嘱咐过了,他们不会把烫酒方法泄露出去的。
“热气不会夺走酒的美味,相反,如果温度适宜,酒的味道会得到升华。”
“升华……”藏人们重复这个词。
“对,”夏越笑着给杜师斟酒,“老爹酿的都是好酒,所以烫好后,会有更让人惊艳的美味。不同的温度有不同的风味,让人欲罢不能。”
他说着举杯,与杜师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正色对席间的所有藏人道:“各位酿造的,就是这样神奇而又美妙的东西。各位精湛的酿酒技术让我拜服,我云夏越还有许多要向各位学习的,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教导。”
看他说完仰首一饮而尽,藏人们赶紧举杯回敬。
云老爷在一旁高兴地看着,心里又是自豪又是激动。他甚至开始觉得,夏越倒下三年,是因为酒神要教授他烫酒的神奇与魅力。夏越也许是被酒神选中了,要通过他向世人传授更多关于美酒的知识,让世人对酒有更多了解。
云老爷越想越深以为然,却不敢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暗自激动。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他可以相信,云家酒藏在儿子手里,会越来越好。而喜久醉,搞不好,还有可能会扬名骆越。
这天晚上,云老爷和云家酒藏的藏人们都喝得开怀。
夏越悄悄去找成掌柜,自己掏钱把这一顿请了。他感受得到父亲与杜师、还有其他藏人对他产生了不小的期待。他觉得胸中聚起了一股豪气,第一次,他想要在骆越狠狠地干出一番成绩来,不辜负这些期望。
云家酒藏的人一直喝到喜久醉打烊。送走众人后,夏越回到后院小屋,与管事掌柜算了算今天的账,结果让方管事和成掌柜十分振奋。夏越又叫来小二,仔细听了今天的情况,指出了些问题,提了些改进的方法。
等说完了,天也很晚了,夏越才带着式燕坐进马车,穿过夜晚的街道回到云家。
第二天初九,藏里已经倒了甑,不需要蒸米,也没有新酒上槽,夏越突然闲了下来。看看左右无事,他决定带式燕到街上走走。
早上下过了雪,式燕听话把兔毛帽子戴好了,右手抓着袖炉用袖子盖好,刚想把左手也塞进去,却突然被往左边一拉,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
夏越低头看他,眼里都是暖暖的笑意。
式燕眨了眨眼:“要这样走吗?”
“嗯,要抓着,以免我的兔子不见了。”夏越笑着逗他。
式燕语塞,收回视线不再看夏越,不知该说自己不是兔子,还是该说自己不会不见。
不过听到夏越说自己是他的,式燕又觉得,自己就当只兔子也不错。
城东的商店街就在喜久醉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