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唐近既惊又喜,侯府的仆人、姬妾他审了又审,一直无人站出来作证。
“是个花匠,每三日才入一次侯府,所以之前才未曾留意。”
“原来如此。”
阳湍又道:“人我就交给你了,毕竟案子是由你主持,我寻出来的人证名不正言不顺,只当这人是你审出来的。”
唐近不甚明白,这人证是谁找出来的有什么要紧,但眼下也没功夫计较,他还得去查查昙花的事情。若能证明那封信的确是颜氏交给浔阳,再加阳湍找到的人证,足可还浔阳清白。
牢中的浔阳病得混沌,不知道自己在牢中待了多少个时辰。明明困倦不已却不敢闭上眼睛,总怕唐近来的时候她睡得太沉。
没有他在身边,她就像被遗弃在地狱的孤魂野鬼,寻不着倚靠。从前她欺他、骗他、置他于险地,现在却这般挂念他,果真是世事难料。
浔阳靠在墙上强撑眼皮,目不转睛望着牢门,却始终没等来唐近,疲惫的眼皮不知不觉阖上。
睡梦里觉得自己轻得一朵浮云,飘在大理寺的公堂上。她看见明黄的皇爷爷庄严上座,唐近穿着官袍自己跪在堂下,戴着官帽,庄严威风。乐昌姑姑和颜氏跪她身旁,瑟瑟发抖,她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累。
再睁眼时已身在家中。
莲珠双眼通红,见她醒来喜不自胜,话也说不清楚。
浔阳费了好些力气才听明白,唐近查出颜心菀给她的那封信,封口所用的浆糊是加了昙花花瓣熬制而成的,在公主府内找出了相同的浆糊。加上侯府的下人作证,亲眼目睹颜心菀杀人的经过,浔阳已无罪释放。
颜心菀与乐昌承认罪名,主犯颜心菀判斩刑;从犯乐昌贬为庶人,抄没家产。陛下为补偿浔阳,特赐婚予唐近。
最后一句,浔阳反复问了三遍。
婚期定在了腊月,陛下赐了许多妆奁,府里已经张罗起来了。
忽然从地狱回到天堂,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浔阳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虽然她和唐近的事情早闹得沸沸扬扬,但突然揭了这层窗户纸终究有些别扭。
这是浔阳第二次得蒙御旨赐婚了,她明白,皇爷爷真正的意图并非补偿她。她潜入光远侯府偷盗密折,为的是党争,这是皇爷爷的逆鳞,之后受这些委屈也只能算是教训。她父亲早露出要唐近上门提亲的意思,陛下锦上添花不是为她,而是在向唐近施恩。
“好在郡主醒了,否则明日二公子成婚也不快活。”
原来已经到阳淌的婚期了,柳清月分明为慷王所用,想必前世也为慷王出了不少力。她藏得倒是够深,姑嫂多年自己都未曾发觉。不知往后二哥该如何与这个二嫂相处。
不过眼下她也没有气力担心旁的,脑袋轰轰作响疼得厉害,按着太阳穴眉心收紧,莲珠这才想起喂她喝药。
“这几日唐近来过吗?”
“日日都来的。”莲珠搅着沉淀的药末,“未来姑爷也是辛苦,又要上衙门又要筹备婚事,瞧着瘦了许多。”
听莲珠改口叫姑爷,浔阳耳根都红了。
正说着,唐近就来了。
如今他已是浔阳的未婚夫婿,堂而皇之就入了浔阳房里,连通报也省了。本以为浔阳还同昨日一般昏睡着,乍见她倚在床头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