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的撇开脸,郑果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直视着她的目光,不管这突然得到的视线里,包含了多少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黎沉山半山腰的温泉旅馆因为突然降临的大雨而导致入住率远远低于平时,因而每个人反而都可以睡一个单人床的房间,不用付更多的房费。
空荡荡的走廊因为窗外的雨声而显得没有什么人气,郑果拿到房卡进了房间,便扫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单人房。好在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一个人住感觉越加舒适和安静。
她拿出包里的衣服,起身准备到浴室里沐浴,‘咔嚓’一声类似物体的碰撞声,郑果狐疑着来到阳台打开了窗户,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东西,只有大风吹的阳台散落的衣架,四处滚动而发出声响。
郑果松了口气,回身之时却猛的顿住了,那房里灯光刚刚照到的地方,竟有一块脚印的泥泞现在阳台栏杆的间隙之内。她慢慢一步一步走到阳台边,随即一把闪着黑乎乎的亮光的刀刃,忽然出现在空中对着她便是刺去,若是这一刀被刺中,那郑果定要必死无疑,好在她心里早已有了警惕,便猛的向后倒去,那锋利无比的刀也就只刚刚割破了皮。
但是眼前分明并没有一个人,那把刀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诡异的出现在空中。光滑洁白的地板慢慢出现一个个脚印,一步步的向着她靠近,而那把悬在空中的刀也随之移动到她的身前,仿佛此刻空无一人的狭小地方,正有一个人向她靠近一样。
这种鬼片中的场景忽然出现在眼前,任谁都要吓个半死的。
雨继续哗啦啦的下,仿佛永远都没有停止的时候,此刻的郑果站在四处乌黑没有亮光的树木丛里,雨水已经把她的全身都淋的湿透了。顺着头发滴漏下来,将她原本伤口渗出的血迹都冲涮的干干净净。
在这个谁也看不见谁的地方,反而是个有利之地。而刚刚向她发动攻击的很有可能是身上有隐形功能的异能者,至于为什么向她发起袭击。这个疑问一直在她脑中回想。
她索性闭上了眼,握紧拳,她现在没有武器,但是这敏锐的听觉便是她最好的武器。脚步声迅速靠近,显然对方也发现了她的意图,索性豁了出去,决定速战速决。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斗,有的只是混在雨水之中谁也听不清楚的脚步声,快速的就像是在疯狂的跳着舞,跳着世上最残酷的舞蹈。
“你不错。”
黑衣里飘来一声悠悠的声音,这是一个短促,低沉的音调,喑哑的像是从生锈转动的机器里发出的,而说话的人好像胜券在握一般。
郑果下一刻便被踢倒在地,溅起了无数的泥点,她现在整个人就如同泥人,完全像是刚从泥缸里爬出来。
黑暗之中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而原先的恐惧反而会因为这黑暗的遮掩而抵消。人一旦有了一阵豁出去的勇气反而能够镇定无比的面对这无知的一切。
那无形的人似乎肆无忌惮了一般,再也不打算掩饰自己发出的声响,踩踏在积水上发出的哗啦声,就像是死亡的咒歌,蔓延开一阵阴森的气息。
随即那浮现在半空之中的利刃在黑夜中发出黝黑的光亮,猛的向郑果扎去……
顾肖打开行李箱,取出了备用的衣服,窗台外的雨声击打的窗户砰砰作响。她走到阳台外看了一眼旅馆的周边,此时天空莫名没有彻底的暗下去,天边奇异的有些微光,若是不去看时间,到是很可能让人以为是快要天亮了。远处影影重重的树影不停的四处摇晃,张牙舞爪的像是狰狞的触手,正在人的梦中作恶。
她的目光不由地被隔壁的灯光给吸引住了,那是郑果住的房间。原来她还没有睡么?
转身关了窗,她回到房内竟呆坐在了床边,自己也不清楚在想些什么。人总是更容易被一些特别的东西吸引,而在投入更多的好奇和心思之后,最终连自己也不清楚那份越来越复杂的情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想做她的朋友,想介入她的生活,想知道她的喜怒哀乐,更想要让她的世界里都有自己的足迹。单纯的朋友,似乎已经满出了这条距离的界限,可是除了朋友,又可以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