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缓过那难受的窒息感,大脑却猛地闪过这身体的无数的记忆片段,宁郁接受着这具身体的信息和记忆,神色更是淡了。
一个同他一样姓名的孤儿,一个对娱乐圈抱有不一样幻想的人,一个空有抱负却被娱乐圈门槛儿拒之门外外的少年。
宁郁心里好像还残留着原主那炙热却绝望的情感,一个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一场选秀上面的人,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精神上的压力和心理上的自卑,压垮的便是那脆弱的少年灵魂。
于是,便这样死在了选秀主办方给选手准备的酒店里。
算了....
清楚了原身经历的宁郁自然也是没有发现,此时他那发着些微变化的五官,仿佛因为不同的灵魂,也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等宁郁再度睁开眼,他的视线已经清晰许多,慢慢的从水温已经冰冷的浴缸中起来,水珠从他身上滑落,宁郁眉间一闪而过的厌色,即使如此他还是慢慢地擦干了身上的水,似乎在一点点适应这陌生的一切。
披上架子上的衣服,宁郁才抬起眼看向那边镜子里的自己。
狭长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稚气,而下一秒,那一丝的稚气也被那浓重的幽深之色所驱散。那是,一种极其沉淀和暗沉的颜色。
五官轮廓倒还算的上端正,鼻子不塌挺高,眼睛也挺细长漂亮,就是那一堆青春痘太破坏视觉了,简直生生的丑化了好几分,而且皮肤也可能因为营养问题,呈现一种暗淡的黄色,摸上去,粗糙的可以。
难怪好不容易快进决赛了,主办方的人来告诉他他的形象不符合这次选秀的最后标准,如果不是原主的创作歌曲还算抓人眼球的话,在一堆俊男美女里,早就刷下去了。
呵,就是如此现实的圈子啊。
宁郁扯了下嘴角试着笑了一下,傻兮兮的,看来这身子不大适合微笑,好在他也不是那么爱笑的人。
从浴室出来,宁郁坐在酒店整洁的白色床上,想着接下来的事。
作为孤儿,这具身体所能得到的国家补贴,就只是学校所给的补助金和靠原主努力得来的奖学金,生活紧紧巴巴的过,倒也不会太辛苦。
只是这次为了跨过一个市来到a市参加这个全国的选秀,已经把原主的积蓄花的差不多了,那么。
捕捉到原主记忆里的一些场景,宁郁抬起眼,看向桌上的一个本子,走过去拿起来。
看着里面的歌词,既然有人愿意买,那么,就卖咯。毕竟,他可不是原主那种自己歌一定要自己唱,就算不行也得冠上自己名字的梦想少年,现阶段,他更愿意解决一下生活问题。
太脆弱,不懂的变通的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可是活不下去的。
在宁郁看来,一首不能冠上自己名字的歌,比起饿死街头,实在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
好吧,也许也是他不懂纯粹梦想的坚持,然而,梦想是什么?
宁郁把本子丢到桌子上,淡淡的扫了眼镜子里的人,嘴角勾起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意。
那种东西,能吃吗?
所以其实宁郁这个人,性格有些阴郁,强烈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反人类的意思。
这和宁郁生活环境有些关系,虽然有父母,但整日争吵冷漠相对的三口家庭从未让宁郁感到什么劳子的爱,加上也许他骨子里,就继承了那两个人凉薄冷血,他对这些也麻木了。
最后那对两看两相厌的父母在他少年时离异,两人把宁郁丢在寄宿学校,前几年还会给宁郁寄点生活费,后来那点生活费也就石沉大海了,已经可以兼职的宁郁也懒得开口要,有了各自家庭的人,联系也是寥寥。
宁郁性子也因此更为的凉薄,毕竟最亲的人都能够如此,谁又值得在意?
更别提他第一次交的女友和他唯一的朋友搞在一起,那交缠的白花花的身体,也彻底让宁郁对和人肢体接触反感到极点。
亲情。爱情。友情。通通都是如此虚伪而恶心的东西。
有一段时间,他脑袋里全是父母那始终冰冷的面孔和转身离开时毫不留恋的背影,还有平时开朗的好友和女友交缠的身体,那种种的画面,让他变得有人碰到他都让他想要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