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念叨叨有近一小时,电话那边的金国伦没有吱过一个字,犹如她在自言自语。直至童笙无话可说,口干舌燥,握着话筒干发愣时,才听见金国伦沙哑平静的声音:“我爸死了。”
“我爸死了。”
突如其来的话,闪电般“轰”一声劈进童笙脑里。它宛如冲破记忆之茧的初蝶,耀眼地落在面前的金国伦的肩头上。是他的,又不是他的。
童笙眼前一阵刺白,思绪滞了。
她的口语忽然变得支离破碎,留意着她表情的金国伦果断抢话,提出另一个问题,干脆地踢走她前一道毫无章法的思路。
童笙有所觉悟,遂慌忙拉回思绪,努力应付肃穆得吓人、提问总是出其不意的金国伦。同样十来分钟三个部份的口语交谈,感觉比在考场漫长不少。
金国伦比真正的考官还难对付。他眼镜框后的锐利双目,犹如追光灯般牢牢笼着她,令她如坐针毡。
结束后,童笙如释重负。
金国伦翘着腿,看着膝上的表格记录着什么作点评,“基础勉强过关。但部分发音不准,思路缺乏逻辑,答非所问,词汇不够丰富,而流利度,”他抬眸望向童笙,“刚才想什么?考试也敢走神?活该只配5分!”
他的“5分”掷地有声。
童笙脸色骤变,登时反驳:“我上次考有6分!”
“6?”金国伦讪笑叹道:“好了不起。”
童笙:“……”
何必班门弄斧。
她垂下目光,表情不甘却无奈,也许还在暗暗咬牙。金国伦看着她,忽且仁慈了些,改而问:“昨天考了笔试,今天口语?”
“对。”
“那就是第8次了?”
“是。”
“考完还来这里,证明第8次也要打水漂?”
“嗯……”
仁慈扶不起阿斗。金国伦不客气地从鼻腔哼出一声嗤笑,“我服了你!”
童笙尝试自辩:“昨天的听力应该至少能拿6分,我对过雅思哥的答案,只是今天的口语……”
“part2考什么?”
“……等一个人。”
“够烂的题目,说得还行?”
“……我说……”童笙莫名胆怯地对上金国伦的眼睛,在他直勾勾的凝视下又挫败地垂下眼帘,像做错事的小孩,迟疑答道:“我说了以前在k记等邓嘉的事,说着说着……”
金国伦原本平淡无波的脸突然铁了色,眼镜框背后的目光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