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远去的两个身影,焦地瓜抓耳挠腮,在饭店门口踱了两圈才敢回去休息室。
到停车场解了车锁,金国伦率先小跑至副驾位处绅士地拉开车门。
童笙却兀自坐到后座。
一盆冷水从头淋至腿,金国伦塌了塌肩膀,有气无力地摔上副驾车门。
同时离开停车场的车太多,歌诗图在场内慢吞吞绕了近十分钟才驶出大马路,飞驰了一半路程,又减速停在路边。
“你等等,我去买个饮料。”
金国伦没熄火就下了车,奔往路边的7-11商店。很快,回来的他手上拧着两瓶甘蔗汁,并且挤上了车后座。
尽管愕然,童笙仍本能地往另一边挪,腾出空间给金国伦。
他递给童笙一瓶饮料,童笙不渴,双手扶着饮料瓶放在大腿上,无言地等着。
金国伦一口气灌了半瓶才歇止,转脸与童笙四目相对时打开车顶灯,好看清童笙的脸。自刚才起,她的表情就没有明显起伏。
“这里不让停车。”童笙提醒他。
金国伦眨眨眼,起身越至车头,伸手按下双闪灯。他白天打了场比赛,身上的汗早干了,但汗味仍在。尤其车厢封闭细小,他动作一伸一展一起一坐,汗味散发得更浓烈,朝着童笙扑脸而去。
那汗味不臭不腐不酸,俨然纯粹的男人味,闻得童笙耳后根热。
重新坐好的金国伦不觉童笙异样,只顾认真道:“阿笙,我同意你出国,无条件。我帮你培训雅思考四个7,帮你申请学校,供你读书,托朋友帮你找房子我付钱……他能做的,我也可以。我们不要吵架斗气,好不好?”
听说产妇产子,第二胎通常比第一胎容易生,看来妥协也是。白天妥协过一次,现在再来一遍,已经不艰难。
他这席话,理应能换来童笙的惊喜,她的表现却兴致缺缺,沉默了好一会,金国伦紧张了。
“阿笙?”他催了一声,忧心忡忡。
童笙被他的声音从他的味道中拉出来。她呆了呆,对上金国伦笔直的眼神,才笑然道:“我大学毕业两年才计划留学。留学要钱,接下来四年的工作一直很努力,就是为了攒钱。加入兴置之前的工作之所以辞职,是因为那个老板欠我佣金不给,好无赖,我一怒之下走人,挖了他好几个重要客户……在兴置虽然人际关系不好,不过那不是我的上班重点,兴置给我的佣金挺厚道,尤其被锦荣收购了,我更加安心。那天在k记见到的老外star,他们的项目金额至少每年五千万……伦gay,我留学不差钱,也查询过很多中介,参考过很多分享。我快三十了,不是十三,出去走一圈的自理生活能力还是有的。”
她缓缓说着,把过去数年付出的努力吃的苦头概括得轻描淡写。金国伦静静地听,一时摸不清她的用意,但直觉是不好的兆头。
“我至今仍然记得邓嘉当年答应我的事,不是因为他大方慷慨,不是因为他肯出钱出力,而是因为我不过一句话,他就拍拍胸膛支持,不追问原因,不分析利弊,不反对不阻挠,”童笙望向车头,操控台中央的双闪灯一下一下亮灭,滴答滴答地响,车厢里只有她的说话声:“只全力支持。”
“那是因为他吊儿郎当不负责任!”金国伦当即反驳,沉抑的声线隐示着他的恼怒。
童笙不否认,“当年不懂事,的确很感动。现在反过来想,确实像你说的。我不是重要的人,他不替我担心什么,出钱出力是他父母的事,他没有压力,所以他不加累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