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啊……”他摆弄着手指,看着前方的车流,“真牛。”
程洲桓也不假意谦虚,顺着话题聊,“你呢,有没有特别想去的院校?”
何辛洋眼角微微上扬,目光像小孩被问“你的梦想”时一样熠熠生辉。
“有。”他的语气带着憧憬,“我也想考去北京。”
“嗯?”程洲桓有些意外,既因为这声干脆的“有”,也因为身旁忽然涌出的勃勃生气,于是继续问:“北京哪所高校?”
“北航。”说出这两个字时,何辛洋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去北航。”
“北航?”程洲桓声音很轻,“是想考飞行员?”
何辛洋摇头,“飞行员不成,要求太高。”
程洲桓笑,“你条件又不差。”
得了表扬,何辛洋悄悄挑起眉,怕太过明显,又抬手撑在眉梢边,“我想去北航的能源与动力工程学院,念飞行器动力工程专业。”
拗口的专业名,被心怀憧憬的学子念得顺畅又亲昵,就像已经无数次在心底默念过一样。
程洲桓放慢车速,饶有兴致地问:“飞行器动力……是指飞机发动机工程吗?”
“嗯!”成排路灯的光透过窗户,收敛在何辛洋眼底,凝聚成细如珍珠的雀跃。他说:“程哥,你喜欢战机吗?”
之于很多男孩,玩具战斗机就像女孩的芭比娃娃,是童年梦寐以求的礼物。
程洲桓想了想,不记得自己对战机有什么特殊的爱。小时候他更喜欢摆弄玩具坦克与玩具枪械,还跟着亲戚去过部队的靶场,小小年纪就玩过子弹,摸过真枪。十几岁时算是兵器爱好者,战机了解不多,但知名战机还是能够数出一二。
于是说:“有些兴趣,家里有一些介绍战机的书。怎么?你是因为喜欢战机,所以想考北航?”
何辛洋立即转过身子,“书?书架上没见过啊。能给我看看吗?”
程洲桓略一迟疑,笑说“好”,心里却不太有底。
他所说的书并非一册一册的书本,而是偶尔路过书报亭,随手一买的兵器杂志,大半讲枪械与舰船,小半讲国内外战机。一些看完就随手扔在律所了,早已被写字楼里收废纸的清洁工拿走,一些倒是带回了家,但没有放进书柜,而是丢在储物柜里,现在若翻出来,也是蒙着一层灰,不免给人留下“不爱惜书”的印象。
但他明显多虑了。
回家后,他从柜底刨出厚厚一撂旧杂志,何辛洋爱不释手地翻了好一阵。若不是记挂着后天的摸底考,或许能翻看到天亮也说不定。
摸底考安排在周四周五。周三一早,何辛洋就开始坐立不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亢奋。晚上在书房一会儿摊开物理试卷,一会儿找来数学错题本。书页翻得唰唰作响,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试卷哗啦啦往地上掉。
程洲桓观察了他好一阵,工作也放在一旁懒动,发觉他如此生动的紧张十分难得,一看就看着了迷。
考试当天,程洲桓开车把他送去南开中学,看着他混入不经世事的学生队伍,直到消失在教学楼里,才转身离开,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一边等他,一边在笔记本上工作。
考完语文的何辛洋有点蔫,垂着脑袋走出校门,一副考砸的表情。
字词选择题都是蒙的,古文看不懂,阅读不理解,作文打了很多逗号才凑够字数。
立志为祖国战机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现下却被语文挡了大路。
程洲桓往他手里塞了杯dq,不谈考试,带他吃了顿简易快餐,又将他送回学校。
本想在酒店开一间钟点房,点一桌营养大餐,严啸却吐槽道:“你这是干嘛?把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