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陈述了,我也没有力气阻止他。他把手机关掉后,放在了桌上。
我坐在床上,他换不了床单,只好把被单换了。他把床单放回柜子里,手里拿着换出来的被单,站在上方对我说:“你休息吧。”
“……哦,谢谢。”我低着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要说这一句。
叶泽林走了出去,可刚过了半分钟,他却又倒了回来。
他没有和我说话,开始自己在房间里忙碌。先到窗边试了试护栏,然后走到衣柜前,把衣架都拿了出来。最后走到我面前的那个书桌前,一个个抽屉拉开,把钢笔,剪刀,玻片,镊子之类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他看着桌面显微镜下的那一大块钢化玻璃,好像有些犹豫。
我一开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后来才明白了,有些好笑地说:“你是怕我自杀吗?”
他的动作顿了顿,回过身来看着我,眼里似乎闪过一分不自然:“你会吗?”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有病吧?”
他不假思索地微微点了个头:“对,你现在有一点胸闷,心慌和焦虑,不容易自控。”
“……”我看有病的人是你吧,我把这句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叶泽林却很认真地观察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发现任何一丝可疑的想要自杀的痕迹。
我心里很难过,也没有开玩笑的欲望,摇摇头说:“你别乱想,我不会自杀的,还没到那个地步。”
他还是静默地站着。我不想继续被他像研究一个细胞一样地盯着了,随口地说:“你家有酒吗?”
“没有。”他摇头。我本想说,那算了,他却又开口:“喝牛奶吧。”
我有些呆滞地看着他,以为我听错了。他却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试图说服我:“是甜的。你现在心情低落,糖分会使胰岛素增加,色氨酸……”
我现在真的有点想死了,我不相信他不是故意在耍我,生气地打断他:“你有完没完啊?!”
他停住了,微微抿了下唇角,好像有一点无措。
吼完之后,我却又有点内疚,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抹了眼睛一把。刚想开口,却听见他低声道:“对不起,我现在去给你买,你不要哭了。”
我有一点愣,含着眼泪抬起头。他转身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收了出去,站在卧房门外迟疑地看了我几秒,然后把房门关上,反锁了。
我哭笑不得,呆呆地坐着,真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心理要有多阴暗才会觉得别人动不动就要自杀。难怪他不让我去住酒店,大概是怕我会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吧。
不到十分钟,我就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很快走过来,钥匙把卧房门打开了。
叶泽林拎着袋子冲进来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来松一口气。
我已经活的快被气死死的快被气活了,没好气地看着他走过来,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我。
我接过来,摸了摸那两个常温的易拉罐,低着头说:“只有两罐吗?”
他的语气变回原来的肃然淡漠了:“少喝一点,曾经有学生喝太多,胃出血了。”
我沉默着,把其中一罐拿出来,拉开瓶盖递给他。他垂着手摇头,我只好送进自己嘴巴里了。
我其实没怎么喝过酒,喝过最多的也就是一瓶啤酒的量。把两罐都灌下去之后,我脸上有些发烫,加上哭一晚上,实在很疲倦,居然真的有些恍惚了。
我抬起眼睛看他,叶泽林一直抱着手坐在书桌前那把椅子上,无声地像监视犯人一样地看着我。看我把易拉罐放下,他就走过来,把空瓶收拾进了袋子里。
“想休息了?”他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