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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芝春已过(1 / 1)

二百年前因诸藩王作乱,天下社稷四分五散,流民、戎狄、世家轮番登场,于江河南北建立过大大小小十几余国家。三十六年前,身为宋国大司马的李攸于中州受禅称帝,同时改国号为齐,此后十年内,文安中原故地,武克西北边疆,曾在雁门、河凉阻羌戎袭扰;而后武帝李曜继业,前十一年南征益、郢、扬、江、宁诸州,从此基本拼补了九州舆图。如今李氏三代即位,四海之内徒有幽燕、闽越尚未归附。

话是这么讲,可自三秦向西一带,经年受吐谷浑、敕勒部等袭扰,先帝都未曾拔除的刺,轮到李则来疼。

听赫连金的话,陆芝并不意外;他与郭尧为总角之交,对其品性志向最清楚不过:那位安北将军暗中在行招揽北狄之事,只是不知这孙放暴死,有没有其中关联。

“我信郭尧。”兰生掷地铿锵,引来一旁的文官侧目,他心思即变,将欧阳谌推出来,“可禁中却有疑子高的——这位奉天命前来查探,你若不将孙放来京目的以实相告,他这边可要参他了。”

寺丞不料他瞬间抖落自己的身份,明显面带不悦,叫前武官颇觉快慰;不过曾为赵王四谋之一的欧阳也有气魄,他当下手持腰间铜钮、质问面前的胡人:“安北将军偷偷摸摸地派自己的翻译入京中府宅是何居心?”

他面目矜高,气势如虹,在旁人看来必定手掌权柄,原本半信半疑的赫连也变得俯首帖耳:“告大人:小人位处卑鄙,只知将军已说服北狄王归附大齐。派我主入京,是想先与郭氏其余人通气,叫他们不要反对将军的决定。未曾想刚至中州两日,主人暴死,以至如今的麻烦。”

这下就连陆芝也认真起来,他想与寺丞对视,却见对方眉目紧锁。

“天大的幸事,不直接上达天听,却叫心腹与族人商议……”

那汉子见他不信,连忙跪下,寺庙的青石板格外冷硬,他硬磕了一声响。“大人,小的确实不知其中原委,可若将军有意叛国,两年前他就不会死守怀朔城了。”

两年前东部敕勒南下,安北将军奉命守城,因新皇与郭尧互不信任,导致大军在怀朔被困,曾有六十日无粮草调拨。敕勒王使出各种手段诱惑守军,皆被将军斥回。如今听他提及此事,想到郭尧当年受的痛苦,陆芝只觉得心中有千万把刀在剐。“子高当年北上,他父侯本就不同意。”兰生对欧阳谌道,“你也知道世家大族内本就有分歧,子高让心腹入京代他劝家人,不是什么稀罕事。”

寺丞叹口气,欧阳氏也是着族,他必感同身受。再问下去发现赫连金真的知道的不多,二人也没再逼他。

“我有些私人的问题,”前武官在将武器还给他时说:“你为何叫孙放为主人?又怎么认识的阿尧?”

那张粗砺的脸看上去多了些温情。“小的是没为奴籍的北狄人,主人路过市场时为我赎身……后来主人为将军看重,出入行伍间因会武功而受到将军的青睐,也就渐渐的熟了。”说到这里,那胡人的神色露出些凄凉。“而今主人身死,按旧俗,奴婢在丧礼之后会被重新发卖,小的还不知未来要去何方……”

想他有偷偷来地藏殿为先主祈福的忠义,陆芝决定买他到蓬丘,赫连金当即拜谢,说自己只盼早日找出害死孙放的凶手后便赶回了郭府,留下欧阳与他在寺中面面相觑。

“若赫连金细瞧了我那铜钮,看到‘太常寺丞’四字,只怕就不会说那么多了。”二人随即调头外走,又听文官念叨:“可惜,还是没得谁毒杀了孙放的头绪。”

陆芝应付着,寺丞随即察觉他神游物外,便问他如今有何想法。

“查案是大理寺的事,丧仪有郭氏主持,我这里什么想法也没有。”

他听闻欧阳谌在身后停下,此时两人正走到天王殿处,四大天王俱是横眉冷对,而寺丞更是面冷如冰。“你不会想就此草草事了,在蓬丘和华林园里继续醉生梦死吧?”

前武将只觉得他怪异。“我应此事,只为了弄清子高所欲何为,如今他清白了,我还掺和什么?”他嗤笑一声便往前走,朱红的山门在前,门外更有参天松柏和广阔天穹。“我不似你,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那么死心踏地。”

说完后他便听不见那文官的声音了,二人刚升温的关系又如秋风扫过,吹落在地,但陆芝已是铁石心肠了。然而寺院外原本他拴马的地方已被人换做了一架马车,车身纯黑,连窗帘也被黑纱所帷。他立马将刀露出刃来。

“我的杜康呢?”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杜康便是那匹黑马的名字。

随后,他听闻车内传来一阵轻笑,笑声柔和阴鸷,如半夜的枭鸟。

“王孙的骏马有专人照顾。王孙还请随奴婢一齐进宫。”

听着那不阴不阳的语调,陆芝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不知何时,四周围来五个面目无奇、却都是短衣打扮的男人,他这次直接拔了刀来。“我道是哪个僵尸白天出门,用马拉棺材,原来是你这个鬼东西。”

他刚骂完,一只苍白的手便卷起帘子,露出里面宛如少女一般的面孔。

“王孙的话还是如此伤人。”那人媚眼如丝,只闻他击掌一声,那些男人开始围攻前武官。

不过陆兰生也是嘴贱,面对五个功力超群的对手,他还不忘分心骂车里的怪人。“樊羽,你这去阳的功效真不错,越发柔美娇媚,就是不知何时为妃?”他虽还在笑,却已出了一头的汗。对手都是大内定流,且协调一致,频频出招让陆芝难以招架。

刚抵挡住一回五人连击,陆芝正要以几乎仰身跪地的姿势弹起来,却从另一个方向射来一枚细针,刺入他的脖子。他在心中大叫不好,不过又试了两招,便感觉头昏脑胀、昏昏欲睡。

在一片晕眩中,他意识到自己被送进了车里,那张少女的脸朝他诡异地笑着,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五岁时双亲离世,蒙太后垂怜,被带入长乐宫中教养。后来她告诉我,那时我就不叫她省心,经常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比如殿?”他听闻今上不爱宿在历代寝宫,重修太祖的书房住了进去。“是啊,这嵘章殿三年来无后妃幸佞涉足,你是在此地侍寝殿的头一人。”

男人无语。“怎么,陛下这是饿狠了?也对,三年孝期,不近人伦。现在好了,找个三十多岁、又很厌恶的老男人泄欲。”他也哈哈笑起来,闭着眼把泪水憋回去。只想到过去的风月都是假意,陆芝的喉咙像吞了刀。

帐外,年轻的天子对他微笑。“谁叫兰生床笫间功夫了得,是一副淫肉痴骨,叫朕念念不忘。”说吧又来撩拨他。顿时陆芝心头火起,他一把破开金纱帐,将对方的手腕捏住。

“住口!你怎敢——”话未尽,却感觉自己下身也烧起一股火来,再看自己擒住对方的姿势,只觉得暧昧万分。不对,他慌忙丢开天子的腕骨,又缩回帐中。“刚刚那香……”他攥着被褥,感觉头皮后背都冒出汗来。“九五至尊,竟如此卑鄙龌龊!”他定是中了某种情毒,天子无事,焚香或只是引子,要不然李则怎放心同他独处?

见他痛苦模样,李则却舒口气,他解开最外的秋香色披风,下面只穿贴身的亵衣;陆芝看着他又将上衣褪去,匀称白皙的身姿便显露出来。

“不想兰生受苦罢了。”天子过来捏起他湿漉漉的脸,然后一巴掌扇过来。“但刚才僭越的罪一会儿可得慢慢还。”

也不知是否是毒之过,痛得人欲望反而更加凶猛,陆芝见正俯视自己的天颜,伸手将其拽下,主动亲热起来。

不知亲了多久,直到他自己的衣物也没有踪迹,勃起的阳器似畜生的屌,高高翘着,小眼处滴着涎水。他和李则滚作一团,他是大汗淋漓,而年轻的气喘吁吁、失了斯文。也不知是出于恨还是愤懑,他徒手掰开对方的臀瓣,将干燥的手指就往里面探去。

“陛下不是说想念臣的床技嘛?臣这下就好好服侍您。”

李则皱着眉头,看来有些痛苦,却也不阻止,一双手紧紧捏着男人的肩背,仿佛他随时都要离走。陆芝想起他少年时,心里念了三分旧情,还是蘸了润膏来为他拓展。不过他腹中的火烧的旺,匆匆拓开后便提剑入鞘,透明的油脂被挤到花褶边缘,男人只觉得里面紧的要命。

“兰、兰生。”他看对方盯着自己的脸,眉眼如秋水,波光粼粼,全然是当年赵王时那缱绻温柔的模样,可如今的陆芝对眼前此人却再也可怜不起来了。他直接闭上眼,撑着床头用劲儿。

天子不满,他五指并用地抓着他的胸,刺痛叫前武官重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自恃圣宠就随意试探朕的底线。”说完,他翻到男人身上,用手指抚摸对方的嘴角。“不想动,就乖乖躺着叫朕享受好了。”说完,他扶着王孙的肩臂调整姿势,似是碰到敏感处,李则腰身一软,像猫一般叫了一声。

他软磨的功夫让陆芝受不了了,直接按住对方腰,他从下面狠狠地往上一顶。

“啊…痛快。”天子仰起脖子,莹白的长颈涌上红霞,男人经不住诱惑,又重重地肏了几下他的命门,直弄的花枝乱颤,前面的玉茎溅出几滴浓液。“你生气起来像一匹牡马。”

兰生又恨又怒,借这个姿势捅了十几下,又以狗爬的姿势接着干了几十下,搞得李则的后穴都吐着白沫,不摸前面也兀自高潮。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腰身抖擞,身下的被褥顿时湿透,他竟腾了一只手,向后攀住陆芝的臂膀。“兰生,兰生!”恍惚间他回到太和巷的赵王府,与少年人偷情厮混,仿佛世间最快意的事不过如此。男人低吼一声,将白浊都洒在对方腿间,便看那人禁不住地倒在一旁,帐中是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李则转过身来,面上竟是饕足的春情。“自古得君王爱者为贵,朕欲许卿贵妃之位。”他说笑着便来摸他的脸。

可陆芝却大梦惊醒,下意识地从床上逃开,顺便一脚踹开那惹事的香炉。“爱,你也配谈!”他匆匆抓了衣裤穿起,而天子还未从情事中缓过来,待人已系上腰带才爬起来。“陆芝,你做什么?”陆兰生懒得理他,自知寻不到宝刀,便抓下墙上一把装饰的剑。再回头时,李则正裸身站在床前,鬓发散乱,恨恨地盯着他。“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过去三年,是朕让你的,如今再逃,陆芝可想清楚了?”

见天子想走过来,陆芝直接拔剑,开刃的剑也逼得那人停下脚步。“李则,你该明白,这样的事不会有下一次。”他收了剑,也不管那人要说什么,直接夺门而逃。男人出来时惊动门外的一片宫婢何侍卫,才想起自己无谋而动有多蠢。可他受不了与仇人耳鬓厮磨,便是知道殿外危险,也要走。不过情况还好,那些侍卫比不得他轻车熟路、武技超群,眨眼的功夫,就叫他逃向了他处。趁着夜色掩护,他向西北逃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座熟悉的宫殿出现在他眼前,那由两座桥连上的三重殿像山一般挡在面前。

“再向前便是长乐宫了,进去后太皇太后便可保你无忧。”

正待他踌躇时,后面忽然传来阴森森的声音,陆芝转头,发现追上他的不是别人,而正是那令他忌惮的樊羽。只见弦月之下,本朝最阴狠的影卫长手持长鞭,如一条随时都要攻击的蛇,正鄙夷地盯着他。“有的人一生无本事,只凭先祖荫蔽,也能安乐终年。”

陆芝咬牙,他还是背向孩提时曾住过的宫殿,准备迎接影卫的攻击。

“方才你不会一直都在吧?”装饰用的宝剑无锋,他只当棍子使。樊羽的功夫如他人一般阴戾狡诈,男人想脱身不得不走些歪路。“也不知道你没了根,听起床事来是什么滋味?”

樊羽冷笑,旋即发力,将某人的手臂打得皮开肉绽。“要不是陛下严令不准你缺斤少两,方才那招,可要你一条手臂。”

冷汗从鬓边滴下,他未曾料到此人的功力已如此恐怖,连自己对上也毫无胜算。陆芝将心一横,便往太皇太后的宫殿跑去。但樊羽太快了,眨眼功夫,便用长鞭将他双腿卷住,王孙摔了个五体投地。或许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有几根长针刺入男人的穴位,顿时他便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老老实实做男宠不好,惹了陛下,如今只能做最低贱的性奴了。”说罢他还娇滴滴地笑起来,此时赶来不少宦臣,陆兰生眼看自己被他们抬走,只能痛骂樊狗。没多久他又被人抬回了嵘章殿,进去时,天子身穿那秋香色的披风,正坐在窗前品一碗茶汤。

“半夜叨扰樊卿了。”他笑着对后进来的影卫道,樊羽闻此言腼腆地低下头。

陆芝心中看的恶心,发现天子朝自己走来后,便将脸朝向地毯,哪想那人只解开他的发髻,将一绺头发捏在手中玩弄。“樊卿,天牢中是如何对付不听话的犯人的?”

“回陛下,天牢的手段有一百零八种,但要不伤人的,奴婢会用水刑。只把陆王孙倒吊在缸上,不管他如何闭气,也不顶用。”

地上的陆芝大惊。

“倒是有些意趣,只是想到到时他的身体冰冷潮湿,未免觉得乏味。”

樊羽轻轻一笑,继续进言。“陛下要罚的有情趣,那就给陆王孙加些情毒,然后将他的阳具锁上一整天,保准他乖巧。”说完就博得天子的赞同,让一众宦官进来架起陆芝,一边灌药,一边脱去他的亵裤后,由一个年少的黄门不停把玩。陆芝不成想有朝一日会在众目睽睽下被宦臣玩弄要害,还是李则命令的,他别过脸去,只当被狗啃了。灌进嘴里的药一点点发挥作用,他只感觉喉咙、下腹、腿脚都在发热,这一回可比之前要厉害的多。待他的下体变硬,那些宦臣便往他的马眼里塞了一根玉棍,外面又套了一个枷锁,将硕大的阳具关在笼中,按的他只觉得小腹酸涨的要命。

该死,陆芝闭着眼睛想,果然皇帝还是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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